过了一会儿,忽听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为什么要放他走?”声音很大,在这非常宽阔的大厅里竟然回声不绝,足见说话这人内力十分深厚。可一听到这几个字,丁广博的全身都颤抖了一下,就好像忽然有人拿了一块石头拍在他脑袋上一样,然后向惜柔使了个眼色,是叫她退下,惜柔很听话,像个乖巧的孩子一样,慢慢地从刚才她出来的那一个暗门退去了。
就在惜柔退去的那个暗门关上的同时,另一侧又有一个暗门开启,从那里面出来了一个人,是一位老者,身着一身红衣,背负着双手,鬓发已全白,但样貌却看不出很老,而且表情十分严肃庄重,就好像是一代王者,此刻他正慢慢地走出来,走到了丁广博身边。
丁广博看他时的眼神和表情都显得十分恭敬,此刻他向他抱拳行礼,道:“恩师!”那老者点头道:“嗯。”
那老者名叫费云天,正是马云逍在世时,除了教主之外,就数他的辈分最高的那位,也正是他把丁广博带到教中来,最后他和马云逍的一起劝说下,终于使丁广博加入了魔教,并且又是在他和马云逍的指点下,丁广博练就了一身武艺,还教出了高济、张尹强那样的弟子。丁广博有了今天的成就,费云天是最大的功臣,他无异于是丁广博的再生父母,因此丁广博对他十分尊敬,称他为“恩师”。
丁广博的脸上没有刚才那样的悲伤、怜惜的样子,而且还微笑了起来,道:“恩师不是要闭关修炼上乘功夫吗?怎么这时候出来了?”费云天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你小子在外面做的什么事,我都不知道?”丁广博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费云天又道:“你前些日子从中原回来,我就在开始关注你的一举一动了。”丁广博还是没有说话,听费云天说下去。
费云天仍背负着双手,绕着丁广博走来走去,嘴里说道:“以你现在的能力,要荡平各大门派已不是难事,夺取中原武林江湖也是手到擒来,而你上次却无功而返,没有灭掉任何一门一派,从那时起,我就在怀疑你了。”丁广博笑了笑,道:“难道恩师还会怀疑弟子背叛本教吗?”费云天叹息一声,道:“人心难测,身处如今的乱世江湖,不得不多一个心眼。”丁广博听费云天这么说,显然是连自己的弟子都在怀疑,不免有些寒心,当下迟疑一会儿,说道:“恩师尽管放心,本教是弟子的再生之处,恩师也如同弟子的再生父母,弟子有今日之成就,全是因为恩师与马教主的抬爱,否则,弟子早在十年前,就死在武当山下了,就凭这一份恩德,弟子绝不会辜负恩师与马教主的信任,更不会背叛本教。”
费云天仍背负着双手,此刻他的眼睛盯着丁广博,目光十分锐利,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丁广博道:“千真万确,如弟子将来真的背叛了本教,随便请恩师处置,弟子毫无怨言。”他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只听费云天道:“好,那为师就给你下一道指令,你能去完成吗?”丁广博道:“弟子现在虽是教主,但您还是弟子的恩师,恩师有何吩咐,弟子无有不从。”费云天一字一字地道:“很好,为师要你杀掉杨雪立!”
丁广博全身都颤抖了一下,道:“什么?杀……杀了……”费云天接着他说下去,道:“杀了杨雪立!”丁广博很是吃惊,表情显得特别惊讶,他并不是完全想不到费云天会让他去做这件事,但他亲耳听到了费云天跟他这么说,他还是觉得十分惊讶,当下他嘴里支支吾吾的,喃喃地道:“我……我……”
费云天道:“我问你,当年你跟杨雪立在武当山下生存的时候,他的武功比起现在如何?”丁广博还处于惊讶之中,他虽然想笑,却笑不出来,他回答道:“那时我们都还是十岁的少年,哪儿能有现在的功力?”费云天沉思着道:“也就是说,他从武当山下离开之后,非但侥幸不死,还练就了一身绝世武艺,是谁有这么大的本领,能教出这么厉害的徒弟?”丁广博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说道:“中原武林之中,即便是各大门派的掌门,也没有那么高的武功,而有如此本领的人,必定是江湖上的顶尖人物,要找出来应该不难。”费云天道:“可我们连一点头绪都没有,这样的人,隐藏得如此之深,必定不是一般人。”
丁广博没有说话,费云天忽然问道:“我再问你,你知不知道杨雪立还有什么亲人或者你不认识的朋友?”丁广博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道:“绝没有,我和他都是孤儿,从小父母离世得早,因此我们二人相依为命,彼此照顾,况且他孤言寡语,除了我之外,他几乎不跟其他人说话,而且时常板着一张脸,给人的印象多半都不好,他这种人哪会有什么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