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惊远和外祖父聊了许久,神魂失所,毫不自知地出了琉璃殿,一路上他脚步虚浮,举目似乎都成了黑白色。不知怎么弯弯绕绕,就来到了淑娴宫。
他听到柳蕴娇的声音,浑身一震,视线总算清明起来。躲在院子外头,透过悬窗,悄悄地看着里面的一切。
贤妃面色不佳,黑着脸没有说话,任由禁绝军把冬儿也带来。
冬儿看到青儿被押跪在地,又看到太子妃气势凌人的模样,心里闪过无数个可能。她满脸恐惧,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况,又心虚万分,生怕被谁供出什么。
“冬儿,冬儿!当初咱们姐妹在东御花园见着太子妃娘娘,是不是得太子妃娘娘赏赐,一人一只金镯子?”青儿急切的问。
冬儿神色有些无措,心底则满是慌张。她该如何回答?缓缓,先让她好好看看当下的局势。青儿被押着双膝跪地,裙角都脏的一塌糊涂。她这么着急问自己话,是哪里惹太子妃不快了?
太子妃当日确实给了赏赐,冬儿记得很清楚,太子妃说要让自己贴身保管,还说日后等她成了皇后,就以那镯子为信物,太子妃自会见了信物就提拔她们。太子妃自己送出来的赏赐,她自己定是清楚得不得了,青儿不可能是在帮太子妃问话。
莫非是青儿不记得镯子是谁送的?这不可能,青儿可是个别人借她一钱银子都要惦记好几个月的。
所以青儿到底为何要这样问她呢?
柳蕴娇见冬儿迟迟不说话,反而合了她的心意。她自信地笑了笑,“青儿,我看冬儿一脸迷茫,她似乎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句话自然是在暗示冬儿该回答什么。
冬儿闻言,也懂了几分。她下意识地去看,青儿一直跪在地上,满脸慌张,无外乎是犯了错,少不了要受什么惩罚。而自己却是站着的,不像是要拿她来一起入罪的样子。有太子妃做保,暗示自己该怎么回答,只要她聪明一些置身事外,就不会受青儿牵连。
“青儿,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冬儿此言一出,贤妃气急地站了起来。“你们是平日里最要好的姐妹,青儿受人诬陷,你是最清楚事情经过的,休得满口胡言。本宫给你一次机会,让你重新回忆一下那日事情的经过,若句句属实,本宫便饶你不诚之罪。”
晏惊寒好整以暇地看了一眼贤妃。
冬儿的圆脸上淌下惊吓的泪,她焦急无措地去看柳蕴娇,柳蕴娇迅速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转头朝贤妃道:“审理案子,要听取各方人证的说辞。方才那两个叫翠翎和祺心的丫头,虽是本宫在淑娴宫外随便抓的两个,姑且把她们算为本宫的人证;而冬儿是青儿自己指认来的,所以冬儿是青儿的人证。贤妃娘娘切莫动怒,等双方人证把话都说清楚再作定论。以威严压制人证,听取了伪证,岂不是对一方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