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央也看清了,就是昨日茶摊遇到的那人,七八人也都在马背上。
许央给田丰眼色,让他做好准备,至于江夏那杀才一直就处于激发状态。
“你们是否到过王家凹?”
许央问话的语气很平静,就跟聊闲话。
“哈哈哈小子,去迟了吧?来迟了只能吃屁!不过,赶上破城,倒是可以捞不少”
这人还在得瑟,声音突然就戛然而止因为江夏的马槊已经插进了那人的咽喉。
没有喊打喊杀,许央从侧面将挂钩上的工兵铲拽出来许央没有什么武器拿手,或者说十八般武器都精通也可以,所以就没带兵器下山,就带了工兵铲,这是多功能的。
江夏已经冲前,顺手把那人的长枪挑过来,田丰抬手接下。
江夏在前,许央居中,田丰断后,三人在对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埋头冲杀过去。
这确实是一群乌合之众,是甄翟儿部扫荡周边,并筹集粮草的队伍。
而许央遇到的那七八人,是听闻甄翟儿在河东一带作战,专门投奔来的。
这样的乌合之众,在许央三人之前根本没抵抗力,一柱香的功夫,许央三人已经打穿了队伍。
前方突然间空了,抬头就可以看见隰县城头守城的官民。
许央调转马头,这时候才喊出一声:“杀!”
再一次矢锋状,江夏、许央、田丰,又一次冲进已经哭爹喊娘的队伍。
江夏和田丰都是经历过大阵仗的,这样的冲杀不以杀人为主,而是伤人。
让阻挡者失去作战力,造成哭天喊地嘶声裂肺的哭喊声,有击溃队伍心里防线的作用。
两次冲阵,已经让整个围城的队伍乱成粥了,再有那些哭爹喊娘的惨叫
这时候,城门大开,十几匹战马带着同样杂乱无章的队伍,嗷嗷叫着跑出来,没有任何阵型和组织,胡乱的冲
许央愣了愣,赶紧把江夏叫停这情形,已经没法冲杀了。
许央下了马,将工兵铲伸进护城河,洗刷工兵铲上的血迹。
一官身人向许央走来,疑惑的看着许央这操作,准备开口说话,被许央的一顿操作搞愣了。
好不容易才恢复,拱手向许央施礼:“感谢郎君救我隰县百姓!”
许央正在借衣裳的下摆擦拭着工兵铲,扭头看了看这官身人:“城里人是你的百姓,城外的不是?”
说完,没搭理这人,继续端详工兵铲,仔细查看是不是还有血迹。
那官身人脸微红:“确实,是我等父母官的过失,不能解百姓之危,不能护百姓周全。”
“可不是房乔推辞,陛下三征高丽,营建殿堂,修建大运河,征兵征民征税征粮!”
“隰县周边被劫掠,不是房乔不作为,不想为,是无能无力,力所不逮呀!几十衙役,老弱病残能守住隰县城门不失,已经是极限了!”
房乔?房玄龄?许央好像是听到这名字了,抬头又看了看。
三十来岁,剑眉、鱼眼、大鼻梁,偏偏堆在这张脸上挺柔和。
“是我唐突了,不了解具体情况。我就是路过,不是官府的,你也没必要跟我解释。只要百姓没意见,不碍我的事。”
“就是单纯的看不惯有些行为,忍不了太过残忍的现实”
围城的盗匪溃散了,守城的也回来了,一个个欢天喜地的。
“少郎君,请移步城里,房乔当请郎君,以感谢救我隰县围困之恩。”
按说这时候是行游侠之事,本不应该跟官府纠葛,但是,邀请的是房玄龄就不同了,这是将来大唐的宰相。
交浅言不深,在城下若不是被许央挤兑,房玄龄激动之下跟许央这不相干的人发牢骚,更不会随便说出心里话。
而许央也不会因为是房玄龄就一副舔狗样。
所以,这次的宴席都很矜持,含蓄的试探和小心,都没有再涉及更深的话题。
房玄龄很会做人,更会来事,在许央他们离开隰县时,帮许央三人更换了战马,并一路道郑重。
倒是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主公,为何给一个小小县尉面子?”
刚离开隰县,田丰就忍不住了。
“从此人在宴席中的表现,田叔以为此人如何?”
许央的话让田丰沉默,仔细想宴席上的过程,不得不承认,整个宴请的过程让田丰叹服,不管是主公还是那个房乔,没有一句话一个动作是多余的,也没有任何一点是明确的。
“此人胸有丘壑,应该能成大事!”
在江夏缠着田丰讲解宴请时的交锋细节时,三人已经离开隰县十里,继续北上。
山谷中声音传播很远,还没看到扬尘,就先听到了骤急的马蹄声。
“主公,不少于五百骑,精骑!”
不用江夏再说,许央已经看到了,盔明甲亮,全副武装的骑兵,带着漫天的灰尘,从远而近,眼看就到了三人近前。
许央微微拔动马头,想躲到一边让过这似乎在赶路的骑兵。
“就是此三人!敢坏我义军好事,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