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土著们的眼中,若是搞大新闻时没点虐杀之类的玩意做烘托剂,都不好意思将魔头、狂屠之类的名头往自己身上装裱。
在这样的背景下,周宁杀人太过干脆爽利,大多数死者甚至都来不及品味痛苦就去了,这就显得差了意思,有人甚至觉得这是一种仁慈。
好吧,周宁若是知晓这个评价,大约会深刻反省,过去的自我评价是不是有点文青了?
不管怎么说,一条神秘的、实力强大的、酷炫拉风屌、且很凶很嗜血的过江龙出现在了大丘镇这二十三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
或许是因为这里的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真正的江河,总之,他们就很喜欢以带有这类大水概念的人来匹配大新闻,然后四下传播。
于是大丘镇的镇长贺春生,很快知道了被传的有些邪乎的黑面罩的奇闻轶事。
他是个相对有眼界、有辨识能力、懂得抓关键点的人。
几乎是第一时间,他就被过江龙只有一个人给撩拨的蠢蠢欲动。
就像他对心腹幕僚葛大辉说的那样:“再怎么说,他也只有一个人”
葛大辉甚至贺春生的脾性,因为知晓如何劝说:
“镇长,以您一手打造的铁杉队的强大,从这各黑面罩手里抢下机械洞,自然是板上钉钉的。问题在于然后怎么办?”
他给了贺春生两三秒的思考时间,才继续:
“这个黑面罩,人单势孤,的确是他的劣势。
但他也优势,那就是暗杀。
具体哪怕只有那些幸存者嘴里说的一半厉害,就已经很了不得。
尤其那个隐身的说法,多半是真的。
否则以机械洞只比我们差那么两三筹的实力,也不至于那么轻易就被斩杀殆尽。”
贺春生沉着脸:“你的意思,是担心抢洞容易杀人难,让这家伙跑掉,重新躲在暗地里,对我们捅刀子?”
“是呀!”葛大辉道:“您家大业大。而大丘镇这几十万平方公里地界的人们,也离不开您堂皇大气的领导。
若是有这么个歹毒的宵小暗中做乱,对您的形象,怕有大损害。
而千日防贼,也很费钱不是?”
“哼!”贺春生冷哼一声,来回踱着步,捋着他的狗油胡思忖。
片刻之后,问:“你觉得该怎么办?”
“组合拳伺候他!”葛大辉比划了个很有力的斩头手势。
“哦,还是组合拳?”
“是的,这第一招,不妨叫做投石问路、驱虎吞狼。
机械洞的罗栋、跟煤镇的老独眼看似相交莫逆,实际上都有着吞并对方的心思,往昔暗地里没少互使绊子。
我觉着,老独眼若是知晓机械洞的情况,绝对会比我么心急。”
贺春生发问:“这是为什么?老独眼可是出了名的狡猾,鬼精鬼精的,有什么理由这次就发疯?”
“有一条,他的运输队两个月前损失惨重,十多个好手被干掉,只能是两队编一队,可这样根本完不成阎大王给他定的供煤任务。
对老独眼来说,目前最可行的办法,就是得到机械洞的那两辆重卡”
贺春生唔了一声,半晌后道:“老独眼也很擅长偷袭和反偷袭。”
“是的,所以说煤镇就应该您这样堂皇大气的领袖去坐镇,老独眼座那个位置,根本发挥不出他和他的人的长项。阎大王被老独眼的甜言蜜语给哄骗了!
让老独眼跟黑面罩互怼,针尖与骨刺,定然能上演几场好戏。”
葛大辉掰着手指头给贺春生数:“如果两败俱伤,我们就乘虚下手,两头得利。
若是老独眼获胜,我们就将机械洞献给风险投资公司。毕竟您才是这方圆几十万平方公里上的真正主人。拿区域内一片产业跟人搞合作,名正言顺。
如果是黑面罩胜利。我们表面上稳住他,暗地里做针对性的准备,同时看他有什么能耐运转机械洞。
或许有意外惊喜呢?
而不管有没有惊喜,到了年底,大区狩猎,我们都推荐他做大丘镇代表。
以阎大王的说一不二,他是无法拒绝的。
当然,他可以尝试
届时,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有不菲的斩获。”
贺春生蹙着眉,继续踱着步、捋胡子:“那就先让这个黑面罩逍遥着?”
“也不能太过放任,得让他明白,您才是这里的正统人类领袖,官方钦定的统治者。
我建议,派人代表您,去表扬他的正义之举,以及为地区治安做出的贡献,暗中则核对下基本情报,再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裤带松之类的短板。
甚至,我们不妨将老独眼的威胁告之。
他要是再次主动玩暗杀,正好跟老独眼鬼对鬼。
而我们跟他友善互动,说不定还能交易到一些技术什么的。
总之,来了咱大丘镇,不留下点什么,可走不了!”
“嗯,你这思路还可以。”贺春生品评道:“我来指出几个点。
第一,细节需要完善一下,而且要有更多的应变准备。
第二,我知道你想用大美美玩美人计。那娘们儿我也不喜,但这不代表我愿意看到偷鸡不成蚀把米,丢不起那人。
第三,阎大王怎么做事,不是你能置喙的。别以为自家人说话,就可以肆无忌惮,一旦养成习惯,迟早会因一时嘴快,惹出祸事。”
“是是,还是您的指导高屋建瓴,让人受用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