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姑姑拿起布帛擦干她脸上的水渍,“公主,热水已放好,可以沐浴了。”
“好。”虞朝辞应着,转身去浴室。
瑾瑜无意看见公主发髻间的白玉簪子,问道:“公主,司宝司送来新首饰了吗?”
她熟知公主所有的衣物首饰,这枚簪子倒从未见过。
闻言,虞朝辞轻轻抽出簪子,是上好的羊脂玉质地,握在手中温润冰凉,样式倒是没什么花哨、就是形似两个枝干纠缠在一起,还蛮好看的。
“这不是我的。”她记得今日是洛君暮给她绾的发,笑道:“是摄政王的簪子。”
瑾瑜姑姑脸色微变,试探地问道:“摄政王殿下送您的?”
虞朝辞摇摇头,“算是借的吧。”她抬眸看她,好奇:“有什么不妥吗?”
她回答:“不瞒公主,我们周虞国有个习俗,男子若是送女子发簪,那便意欲成为结发夫妻之意。”
“……”
虞朝辞怔了怔,突然觉得手里的簪子像个烫手山芋,怪她不懂其中含义竟贸然让洛君暮给自己束发。
“无碍,明日我便还他。”她走去镜台,小心翼翼地将簪子收放在锦盒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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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雨势减了些,不过依旧淅淅沥沥的,把院里的梨花打落了一地。
虞朝辞躺在紫檀木矮榻上,呼吸逐渐紊乱。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也在下雨,她躲进破破烂烂的庙里,四周一片黑暗,直到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才让她看清不远处的尸体。
她紧张地攥紧手心,却发现怀里躺着奄奄一息的小男孩,他的身体滚烫,虚弱的仿佛一碰便碎。
她心里没来由的恐惧,害怕他会就此没了性命,变成没有温度、冰凉的尸体。
“……”
虞朝辞喘着粗气,最后惊了一身冷汗,猛地清醒坐起身来。
“嘶!”她揉了揉发懵的脑袋,掀了被子下床。
虞朝辞披了件大氅,行至窗前的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微微开了些窗,望着窗外的梨花树,听雨打花枝的“簌簌”声,她心里稍微宁静。
现下醒了,她便也再睡不着,索性找了本话本,坐在烛灯下津津有味地看着。
话本的故事类似于武侠小说,大体是一个快意恩仇的侠士在落难后遭遇仇家伺机报复的内容。
“果然都是套路。”
她觉得这剧情格外眼熟,或许天下小说套路都是相通的吧。
合上书,虞朝辞准备再去看看别的。
结果刚一站起,她脑中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要埋她的墟影阁第一杀手,仿佛在原书中就是刺杀男主失败,为了躲避墟影阁的抓捕藏身青露寺,最终却被仇家找上门,设计了解了他的性命。
虞朝辞在看书时就对这个人印象很深,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悲惨的身世。
他从出生便是孤儿,孤苦伶仃还被同村的小孩欺负,好不容易被隐世高人带走,师傅又在传授他一身武艺后不久仙逝了,他无依无靠,下山进了墟影阁当杀手,常年过着刀锋上舔血的日子。
却没想到,他坎坷的身世并未得到上天一丁点的眷顾,最后还早早收了他的性命,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