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郎君(2 / 2)遁入空门后我佛爱了首页

南平王戎马半生,别人的爵位是靠祖宗荫蔽,他那是靠战场厮杀血拼出来的,嫡长子却执意要出家,他能不气么?听说当时他们家找不到一条完整的板凳。”

萧静好翘起身来,无比好奇,“这是为何?”

满琦:“南平王用来打世子,通通打断了。”

她轻轻地“啊”了一声,感慨道:“师傅真惨,那他当时什么表情,有没有……哭?”

“这……不记得了,你关心他哭没哭做什么?”满琦说道,“即便当年他哭过,现在也是人人崇敬的得道高僧,信徒遍布天下,七情六欲于他而言,或许早就不复存在了吧。”

萧静好嘿嘿笑着,别无他意,就是关于师父的过去,忽然有些好奇。

心说他竟还有这样的过往,那时我才一岁吧?

努力搜刮脑子里关于南平王世子和与他们家有关的话题,什么都没有,说来也怪。

满琦还说,父子二人的矛盾,最终以断绝父子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告终!这是个伤感的话题,不知那位看破红尘遁入空门的佛子,夜深人静时,可会思念他远在健康的父母亲人。

她还听说一件稀奇事,有关长公主萧明玥和湛寂的。说是皇后曾有意把长公主许配给褚凌寒,后来因为他出家为僧,此事才就此作罢。

如今长公主也老大不小了,这么多年过去却迟迟不肯出嫁,这个中缘由,竟是为情所困!

难怪前些年萧明月隔三差五就往梁州跑,高贵公主爱上在世高僧,这可真是一出好戏。

然这出好戏很快就上演了。

永元元年,正月初十,南齐皇太后移驾梁州,意为新皇和天下苍生祈福。

此次出行,光护送军队就达一万,加上梁州驻守的两万以及随行的官员和宫女等等,拢共有四五万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位巾帼英雄出征。

梁州城内更是做好万全的准备,凡太后路过之地,不论老幼病残,必须以家为单位在长街上行跪拜之礼,高呼“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静好未得幸免,随满家人跪在人群中,悄悄抬头,看见了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坐在镶金嵌宝的马车里,年近半百,花容仍在,很是雍容华贵,现在正以一副慈祥面容,接受着万民的朝拜。

官员们夹道迎接,这之中也有路琼之和满琦的父亲。

萧静好默默看着,心说南齐内忧外患至此,太后整这么一出,意欲何为?为我?这么大的阵仗,不太可能,自己顶多是附带项。那么真正目的会是什么?

依次排在她后面的马车,也是奢华至极,车上坐着的赫然是长公主萧明月,素来以典雅端庄驰名天下。那是种万众瞩目的美,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不让天下男子梦寐以求,却又自惭形秽。

继续往后看,萧静好却没看见属于她母妃的马车,她迅速把目光移到最前面,竟是与丫鬟一道守在皇后左右,步行着前行?!

萧静好登时双目血红,只差将牙槽骨咬断,心中默念太后大名:宋依阮!

淑妃两眼目视前方,淡定从容,那气度纵使身在婢女群中,也是鹤立鸡群的。经过人群中央时,眼尾微乎其微地在那群僧人身上停顿了片刻。

“他们说那是淑贵妃,就现在站在太后左边那位。”多事的街民嚷嚷道。

有人回道:“堂堂淑贵妃,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这也太惨了点。”

“如今太后的儿子做了皇上,哪还有其他贵妃什么事。这位淑贵妃只有一女,就是几年前被四处抓捕的那位妖女,至今下落不明,女儿犯下如此错,她日子能好过吗?”

“这都不是主要的,主要是此人行为不检点,为皇家蒙羞,一把年纪不知羞耻,活该!”

七嘴八舌的声音在萧静好耳边如同蚊子一样嗡嗡乱叫,她斜眉看了几人一眼,沉声道:“劳烦姐姐帮我查查方才说话的几人,是不是本地的。”

见满琦想出言相劝,她又说:“放心,我不会乱来。”

太后此行,没住在侍郎满卿家,也没去刺史府路琼之那里,而是直奔皇商贾赋家。惹得这让无数人都在揣测,是不是有意打压这两位官员。也有人愤愤不平,那贾赋往日里已经够横行霸道了,经此一遭,只怕会更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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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荒诞无稽的迎接仪式完毕,众人回到满府已是午后,他们本打算当天回寺,可太后传下话,要留湛寂禅师在梁州城多待几天,于是谁也没走成。

满府有片很大的池塘,池上种有红梅无数,正是怒放时节,风过花海,花瓣漫天飞舞,簌簌清脆悦耳。

黄昏时候,萧静好抱着本书从花下路过,见满树红梅争相开放,伸手欲折一枝回去插花,却在碰到花瓣的刹那,脑中叠影重重,仿佛一下子穿越时空,骤然横跨到模糊的前世,以第三人的视觉观望着眼前一目:

也是这样一片梅花林,树下站着位身材高挑的郎君,

他身后站着个跟她有着相同样貌的少女,与萧静好现在的年龄差不多。

少女身穿梨花白百皱绫罗裙,肩上披着红色镶毛斗篷,喜笑颜开歪头问前面的人,“喜欢为什么不摘下来呢?”

那郎君似乎不太想搭理她,很久才回了句:“这样也能观赏,花草有灵,为何要摘?”

他声音好听得出奇,像风吹松海那样,莎莎的。

少女却不依,绕过他冷不伶仃折下一束,乐此不彼说道:“可有的东西占有了才会属于自己啊,花如此,人也如此。”

“喜欢谁就送谁漂亮的花,这代表心意,送你啦。”她天真烂漫说着,捧着花转身,笑得人畜无害。

那郎君仿佛被她强行摘花的行为气到不行,早在她转身时,人已相去甚远,一身月蓝色镂空竹叶花纹束袖长袍,缓缓徐行在花海中,背影丰神绰约,凡他所过之地,仿佛花开更艳……

少女看呆了,手捧红梅傻乎乎站着。

萧静好试着跑上前将那男人看个究竟,可是少女不动,她根本无法挪动。

意识到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前世的自己,她心急如焚道:“快追快追,让我看看他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