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节,草长莺飞,万物复苏,本该是人间最美好的时刻,可天下却仍然动荡未安。
张晏所据的临清县城,接纳了从各地来的难民,健壮的编入军中,余者屯田,临清算得大治。
而张晏的下一步,就是打造出一支铁军!
张晏找了一片开阔地,作为校场,将他部下的三千人,全部集合在此。
“小教主这回是要干什么……”
“嗨,说什么你听着就行,千万别多话,小教主可厉害的很……”
“听说刀枪也不能伤他,不知道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你是新来的你不知道,我那天亲眼看见的!……”
“……”
众人议论纷纷,但是当张晏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那一刻,众黄巾军士都安静了下来,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诸位。此次本帅召尔等前来,并无甚大事,只是同你们说说话。”
“说话,说什么话……”众人又开始嘈杂起来。
看来这支军队果然还是需要进一步锻造,之所以我能做到令行禁止,无非是他们惧怕我个人的地位和“神通”而已。却没有那种深根到骨子里的纪律性。张晏如是想道。
张晏想起了亮剑里,李云龙和赵刚给俘虏兵训话的场面,第一句的开头好像很简洁,好像就是说:“我是来和大家认识一下,我叫赵刚……”
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些人,可以说十有八九都是字都不识的人,论文化水平,很可能比李云龙面前的那些俘虏兵还低,自己要是和他们文绉绉的,很可能他们会装腔作势地喊好,然后就是没听懂。
所以,自己还是别拽词了,接地气一些为好。
“各位不必紧张,我这回,就是想和大家聊聊。我相信大家原来,都是过着两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而现在,咱们却没有地方生存,过着不知道明天怎么样的日子。”
“这回就是想和大家聊聊:我们究竟为什么被逼到这种地步了呢?!”
他这番话,语言较为接地气,黄巾军们也都能听懂,许多人就来了精神,似乎挺想在这小教主面前,说上两句的。
张晏指着站在前面的老汉,说道:“老哥,你说说,是为什么?”
“因为天灾啊……”那人从身材来看,应该还是有一定力气的,或许只是五十多岁,但他的一张脸,真的是饱经风霜,两鬓斑白,他张开干裂的嘴唇,说道:“我记着,是闹了三次灾。”
“原本我们家还有几亩田,第一次闹灾,把几亩田给卖了。”
“第二次闹灾,只能把女儿卖给有钱人家当小老婆,全家才活下来。”
“而第三次闹灾,就是前一阵……全家就只能到处逃难,而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
说这话的时候,嘴唇不住颤动,眼中还闪着泪花。
“老哥,你叫什么?”张晏问道。
“我叫福贵。”
“好好活着吧……”
这时,张晏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一个小伙子握紧了他的拳头,眼中满含着愤懑,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张晏指着他。
“我觉得他说的不对!我们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不是因为天灾,而是因为人祸!”
“人祸?继续说下去。”张晏来了兴趣。
那小伙子大声叫道:“我们平时耕田,有一半粮食都要交给朝廷。结果我们遭灾了,朝廷为什么不把那些粮食还给我们?哪怕只还一部分,我们也不用落到这种地步啊!而他们不但不还,反而还向我们收粮食,我们哪有粮食给他们!这才被逼得卖儿卖女,才有那么多人饿死!”
说到这,那小伙子更是气满胸膛,大声叫道:“我看,这都是朝廷的错!”
听到这番话,张晏的嘴角忍不住上扬,随即作出一副郑重的样子,走到那小伙子面前,带着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能看的这么清楚,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