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沈魏风曾盘问过苏筱晚,那只惟妙惟肖的玉兔是谁刻的,苏筱晚磨蹭了很久才说出真相:村长家的三丫头。
事情还得从上次苏筱晚又去村长家所要小鸡崽说起。
原来村长家的小儿子自打上回和苏筱晚对弈失利后就来了精神,总想再找苏筱晚杀两盘过过瘾,可无奈的是他爹觉得小孩子跑去考古队会影响人家工作,就勒令小儿子不许跑去串门。
想这事想的心痒难耐的小孩儿有一天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打着他三姐的旗号去考古队。
他三姐眼看就要17了,来家里说亲的一拨又一拨,只是没有合适的罢了,他爹心里暗暗着急,就不怎么管这个闺女的行踪了。这小孩子就觉得只要跟着他三姐来去自由不说,还不用担心回了家遭骂。
这三丫头也生性活泼好动,又正赶上啥都好奇的年龄,对考古队进进出出的架势很是羡慕,特别是村里面被雇的几个人胸前的工作牌很是让她眼馋,此时一听她小弟央求去考古队转转,别提多痛快地就答应了下来。
那天刚好是周末,考古队的队员们不少跟着队里的面包车去镇上洗澡购物去了,整整一队的人走了至少一大半,连平时不怎么爱出门的小雯也跟着凑热闹去了,可苏筱晚这天却对去镇上没有一点点兴趣,十分老实地一个人躲在房间里,躺在床上翻看着一本厚厚的英文。
正看着书,安静的院子里突然响起了大门被推开的声音,苏筱晚心中一动,连忙放下手里的书,翻身起来快步走了出去。
可是到了院子里一看,却不是沈魏风。
门口站着的是一大一小姐弟两个,村长家小儿子早见过了,苏筱晚一下子就认了出来,旁边的三丫头虽不熟识,却在村子里打过照面,苏筱晚马上笑着迎了出去。
于是三丫头就这样跟苏筱晚在1号院认识了。
三丫头与苏筱晚相差快十岁,可是这并不妨碍两人在一起相处。村长的大女儿早已出嫁,大儿子也在城里打工,家里剩下这姐弟两人平日里也很寂寞乏味。乍一见到苏筱晚这么生动有趣又毫无架子的人一下子就亲近起来。
苏筱晚先是和村长小儿子连杀了几盘象棋,玩得过瘾了三人又在房间里东拉西扯的闲谈。两个女孩儿第一次见面就凑在一处足足聊了有大半天之久,三丫头简直要把苏筱晚的瓶瓶罐罐都要问个遍,什么读书了,米国了,咖啡了,还有电脑和西餐,这一切的一切仿佛在三丫头的眼前打开了一扇窗,让她看到了外面世界无尽的新鲜和趣闻。
苏筱晚聊起这些时眉飞色舞的,不过沈魏风对此很是惊奇,他不解地问苏筱晚:你和村长家的孩子有什么可说的?
苏筱晚很是神秘地一笑:“我就是一座宝藏,这小姑娘被我彻底迷住了呗。”
又来了!
沈魏风懒得听苏筱晚这些疯疯癫癫地鬼话,不过村长家的那三丫头却真的成了他们宿舍的常客,时不时还会留宿在1号院,跟苏筱晚挤一张床聊天,有时还会跟着苏筱晚跑到岩洞看热闹,甚至有一回拉着沈魏风的胳膊央求,让她也来队里帮忙,而且不要钱。
这当然是沈魏风不可能同意的,他很是严肃地告诫苏筱晚,岩洞附近已经清场了,外人不能随意进入,玩玩闹闹地只能在宿舍,别过了头。
其实,考古队初来冯村的时候并没有立刻完全清场,可是那些简单的围挡根本拦不住附近老百姓随意的进出。
有时候村民也就是好奇地想凑过来瞧瞧热闹,看看他们这些干考古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整个岁黄地区属于文物走私和贩运的案件高发地,考古队的外联在跟离雨镇派出所报备的时候就曾被警告过安全问题。
只是严格的安全警戒是在沈魏风来之后才开始的,所以前期的松散导致有时候管理还有漏洞。
这一点苏筱晚也完全可以理解,毕竟在国外的话很多考古学家是直接守在发掘地的,可谓日夜监守寸步不离,国内却因为治安较好而要放松很多,这一点也曾让她非常吃惊。
不过三丫头的渴求苏筱晚也深为同情,思来想去她就把自己已经制作好的三只小木盒交给了她,请她在上面雕刻一些装饰图案。三丫头打小喜欢雕刻这门手艺,农忙之余跟着村里的木匠学过一些雕工,这点子活儿对她来说不过小菜一碟。结果她只花了半天时间就交给了苏筱晚三只活蹦乱跳的可爱玉兔。
苏筱晚欣喜异常,把三只小木盒都塞进了布袋子,放在洞口等着沈魏风自动上钩,也算是她为那天自己的不礼貌的一种道歉。
当然了,干这种事的整个考古队除了苏筱晚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的。沈魏风果然在布袋的底部翻到一张淡蓝色的纸条,上面写着:三个盒子,三把锁,打开它,你会收获一个秘密。不过不可以暴力打开,否则里面的东西就都毁了。
沈魏风看了看盒子上的锁头,初步判断这是中国传统的三种锁:迷宫锁、暗门锁和无钥锁。
这三种锁的形制沈魏风早在读书期间就在图文资料里见识过,不过实物真摆在眼前他还是辨认了一会儿,但总归猜得八九不离十,如果要检验确实都猜对了,就要按开锁的方式弄开它们,这样既可以看到苏筱晚的秘密,又可以佐证自己的猜测。
当天下午,沈魏风没有废寝忘食地继续工作,而是捧着三个盒子仔细琢磨了一个下午锁头。到了晚上,他找到队里做杂活儿的老陈,把自己画好的三种钥匙的图纸交给他,麻烦他利用零碎时间用小木片做出来。
隔了一天,沈魏风拿到了老陈交来的钥匙。第一个小盒子顺利地打开了,里面是一幅小小的梵高的星空,是临摹的,画得简单,却非常传神,画的边撕得毛毛的,很随意的样子,画的背面也空无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