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琢掀开破旧但整洁的门帘,瞧见了里面一动不动的小弟子,此时正躺在床上人事不省。
那女子竟然没有发现他的身量有何不同,只是非常忧心的摸摸他的额头,掖掖被角,满脸忧色,浑不知自己将来的处境。
“锦郎说,等他小有所成,就回来娶我,可我知道,小叔娶寡嫂,说出去被人戳脊梁骨,他有这份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裴琢瞧着那女子的表情,分明沉浸其中不可自拔,只是拿这虚话敷衍自己。
女人啊,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裴琢不禁想,他与时璞玉莫非也有什么未尽的瓜葛,那拍脑袋的姿势,他是那样的在意又欢喜,却偏不知源自何时何处。
裴琢假意上前摸摸王武的额头,然后故意将女子支开。
“有救,麻烦您去端些水来。”
女子抽抽搭搭而去,裴琢趁着人不在,将小弟子化成魂珠,然后又施决变了个可以动弹的王武出来。
魂珠收到一瓣遗孤,顿时大亮。
失去的部分与本体完美融合,只在魂珠的一角遗留了匕首尖大小的空缺。
体积更小,也意味着更加难寻。
趁着女人未归,裴琢急忙捏决出梦,返回了胥用山。
司齐知道他的处境后就一直在周围护法,见他回来,脸上立刻扬起笑脸。
“你与我千里传音,我只当你要喊我相助,原来是查那个小弟子的出身,如何,可帮上忙了?”
裴琢扫了扫自己肩头并不存在的尘土,端了杯茶细品,一边扫了司齐一眼:“勉强算吧。”
司齐哟呵嗤笑两声:“别别别,别勉强啊,没帮上就说没帮上,搞得好像你不愿承我的情一样。”
裴琢斜睨了他一眼,陡然失笑:“不然呢,你有意见?”
司齐状似生气,将自己手中的经书往小桌上一摔,木着脸道:“裴琢,你是觉得最近太清闲了?不然你帮我收管两天仙门,我呢,出去云游四海,清静几天?”
裴琢一听,不以为意道:“这法子你用过多遍了,你以为我还能害怕,再有别一威胁人就直呼其名,你叫个师兄,我还能勉强看在你是师弟的份上,给你几分薄面。”
司齐双肩瞬间塌下来,挠了挠头直懊恼,“师兄,你这伶牙俐齿的,谁人能说的过你,我惹不起躲得起,告辞。”
说罢,司齐从团座上起身,就要离去,裴琢见状,拉住他的衣袖不放人。
“你坐下,我还有事问你。”
司齐啊了一声,就势又坐了下来。
“在小弟子的梦中,反复出现一个叫王锦的人,咱们仙门里可有这号人物?”
“王锦?”司齐先是嘟囔了几遍,昂起头沉思片刻,当下又摇摇头:“胥用山指定没有,不过别的山头都是依附我仙门,尚不可知。”
见裴琢没有回应,司齐试探问道:“可与那小弟子有关?”
裴琢点点头,“王武,王文,是王锦的儿子,王锦说是上胥用山当修士,却迟迟不肯兑现诺言承认妻子,王武便有样学样,追随而来,大约是要问个清楚,谁知出了这档子事。”
后想了想又道:“抛妻弃子,实非仙门之人品德,当逐出师门。”
司齐点了点头,回:“正是,此事交于我去办,你且放心。”
裴琢点点头,目光有些意味不明。
“还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