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路子野低声喝住他。
车子忽然加了速,被叫作小刀的伙计没有再出声。
等了一会儿,车里又恢复成静默状态,没再听见他们出声,宋清染于是又有一下没一下地开始敲击起指尖下的车板来。
终于,伙计小刀忍不住了,再次冲着开声:“姓宋是吧……”
“姓宋名清染,不要激动,好好说。”
“……”被打断话的小刀再次沉默下来。
不过,这回他没有沉默多久,很快,便听他朝车后座的路子野抱怨道:“路子哥,这个女人已经落到了我们手里,为什么还要对她客气?等下见了二哥,我一定要让她尝尝苦头,好为我们大哥报仇!”
这话信息量很大,宋清染彻底愣住了。
还未思量清楚,那小刀的声音又在她前方阴狠凌厉地响起:“宋清染,别嚣张,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话音刚落,车子突然颠簸起来,一摇一晃地,往不知什么地方驶去。
过了许久,虽然路面不再像之前那样颠簸地厉害,但仍然时不时地摇晃几下,路面不是很平,坐在车上的宋清染明显可以感觉出路面的起伏不定,而且方向也经常变换。
不过大体方向还是没变的,宋清染依旧在心里默默地估算着此刻她和他们的大致方位。
只可惜,她算过这趟出行中的许多可能,却仍旧没有想到自己被他们带到张丽英和那个人面前的场景会是这样……一切都在计划之外。
下了车之后,她被小刀很不客气地绑了手,然后一路被推进了一间屋子,而路子野全程默不做声,直到见了他们所谓的“二哥”,他才略带恭敬出声道:“二哥,你猜我们带来了谁?”
“终于找到线索了。”被喊作二哥的人声音沉稳浑厚。
宋清染眼睛上的黑布还没有拆掉,她的头往声音来源处偏了偏,平静出声:“现在可以把我布条拿掉了吗?没这么见不得人吧?”
“把她的黑布给摘了,手上的绳子也解了。”二哥吩咐道。
旁边两人似乎有些不情愿,隔了好一会儿才上前替她拆布解绳。
眼睛重见光明且适应后,宋清染却将视线落在了左侧边的小刀身上,她静静道:“所以你见到我的第一眼就认出来我脖子上带的东西,而且对我起了歹心。”
“起歹心?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呢?”小刀说。
宋清染定定看着他道:“我做了什么?”
“好好交待!你这东西是怎么来的,你到底把我大哥怎么了?”小刀凶神恶煞地瞪着一双眼,仿佛下一刻就要对宋清染出手。
宋清染却依旧不慌不忙。
“这绳子有这么特殊?你看一眼就知道它下面挂着的东西?”不知不觉,她反客为主起来,神奇的是,那位被似作头领的二哥并没有管她。
而易怒易冲动的小刀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路子野拉住了,只听路子野阴郁地解释道:“这绳子是小刀亲自找材料制成,他当然清楚到一眼就能认出。”
宋清染心里恍然大悟,面上则保持着平静,随后,她点了点头,凝重而又严肃道:“我没有对你们大哥做过任何亏心事,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这个物件,是他送给他救命恩人的。”说完,她将绳子下面挂着的东西直接从衣服下面拉了出来,拿到众人眼前。
“你们要拿回去,我毫无意见。”她说着便把挂在脖子上的绳子拿了下来,动作干净利落。
路子野用手挡回了她递过去的东西,说:“你以为我们会信你?是你先主动提出来要见我们老板,你敢说你没有目的?”
宋清染只觉得好笑,没想到如此大乌龙事件竟被她遇上了,好心救了个老人,意外收了件礼物,却偏偏是对方老大的东西,现在还被绑到这里来。
她一向对自己自信满满,却终究棋差一招,意外遭遇打乱了她的节奏,她竟是因为一个挂件才真正来到了这儿,这帮人还认定她就是他们的仇人,尽管她什么都还没开始做。
好气又好笑间,宋清染赶紧重新锁定目标。
她看着中间位置上的平头男人,沉着道:“想必你现在就是这里的老板,你们口中的大哥我确实不知道他现在在哪,我只清楚他之前受了很重的伤,应该是被野兽袭击过,由于失血过多,他整整躺了一个多月才痊愈,痊愈之后他就独自离去,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