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意识到语气太过僵硬,于是在后面加上一句:“这是我们的工作文书,莫轻青和陆相往是受害者,去警局做一下笔录就可以了。”
“辛苦了辛苦了。”朱格君招招手,莫轻青就拉着陆相往跑过来。
她小声的说道:“我刚刚也不知道汪月季是谁,但是说是找汪月季一家的,我猜想许是问三外婆的吧。”
她还指了指慌张到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三外婆,这时候警察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爸,莫清河怎么样了,有受伤吗?”
这句话一出口,李子期的心就提了起来,即使面上还是木着一张脸,可微微颤抖的双手,依然泄露了她的情绪。
此时,警察已经拿着他们独特的绳子,重新给三外婆绑起来,三外婆忍不住的疯狂扭动自己,大喊着冤枉冤枉,手肘摩擦在地上,留下一丝丝血痕。
这让警察特别头疼,对待女性,他们尚且保持一丝的小心,导致一直无法进行下一步。见警察没有看向这边,朱格君赶紧说:“你爸爸没事,就是刘秉贤被子弹擦伤了,他在医院敷药呢。”
听到这话,陆相往急着眼泪都出来了,狠狠的跺三下,在愣神的警察手里抢过麻绳,抓住汪月季的衣服领口,狠狠往后一推,咬牙骂道:“还违抗执法,我看你不想活了,直接枪毙你!”
这城里的娇滴滴大小姐,突然一下凶神恶煞起来,把汪月季都给惊到了,陆相往继续乘胜追击怒骂道:“把你们家违法乱纪,倒卖妇女儿童的事情,给我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不然直接就地正法,枪毙!”
好家伙,这一刻莫轻青特别想捂着脑袋,敢情也是个法盲了。
不过这个信誓旦旦的语气,确实把本来就心怀鬼胎的坏人,震得六神无主,只见汪月季,一边嚎啕大哭,一边跪下来磕头求饶:“我招,我招,我马上招。”
当时的法律还没这样严格,见犯人要就地伏法,警察只能当场做笔录。莫轻青和莫篙找到两个看上去还可以的小凳子,给警察坐上去。两个一米八的大汉,佝偻在小凳子上,严肃感赶紧迅速降低。
汪月季本来就没有读过多少书籍,做事做人也毫无条理可言,在警察的质问下,总算把事情说干净了。
汪月季的二儿子名字叫汪铛枸,平日就老奸巨猾,偷懒耍宝,由于嘴巴甜,很受到两位瞎眼长辈的喜欢,上一年去隔壁村送吃的时候,遇到一位女子王花桦,便是一见钟情,非她不娶。
王花桦家世不好,早些年父母双亡,只留下兄妹两人。为了讨生计,哥哥常年在外摸爬滚打,一直不见人。汪月季一家人和汪家村前大队长多多少少还有这么一丝关系,怎么说都不至于娶一个什么都做不了,家里没有一点财力的女人。
为此汪铛枸多此忤逆家里人,一定要和王花桦在一起。
而上一年,汪月季的老伴,生了大病,需要常年吃药,这时候王花桦突然掏出百元大洋,说是哥哥给她的嫁妆,如今汪月季家出了事情,那定是要好好帮助一下。
这一来二去,汪月季也觉得这个人不错,总算是妻子迎进门,加上王花桦每天给她送的钱财,汪月季越发大方买通大队长,才当了妇女团的主任。而有一天夜里,汪月季起夜,却听到地窖里有抽噎的声音,她还以为是什么夜猫子,一去看发现,好家伙是个人。
揭穿王花桦做得违法事情之后,第一时间确实是想着报警,但是二儿子跪地求饶,说这个活动自己也有参与。在自己的私心下,把这个事情压了下去。本来想再也不做,然而恰巧今年闹饥荒,还没粮食,这才铤而走险再干一次。
这时候动机流程和人员都很清楚了,昨天晚上有枪那个,正是王花桦的哥哥。
既然笔录已经做了一份,再做多两份也无妨,莫轻青和陆相往轮流把自己遇见和所闻说出来,他们这段事情就算别过。
本来警察要收拾收拾东西走人,恰在这时莫轻青张口问道:“那个,公安叔叔,我这个姐姐刚刚到我们村,户口还没落户呢,你们这边能帮帮忙吗?”
当她说完之后,陆相往愣了半晌,目光始终没有从莫轻青的身上挪开,直到莫轻青拍了拍她,她才急忙说:“是的,我的户口还没落在这边呢,您能帮我看看,啥时候能落吗?”
“这个不难,你把介绍函拿过来,我们回去的时候帮你弄一下就行。要落在汪家村吗?”皮肤比较白,五官比较标志的公安一顿,仔细看到陆相往的穿衣打扮,又加了一句,“如果你在县城有一份较为稳定的工作,可以落在县城的。”
“我就落在......”
“好的,我们商量好再去麻烦公安哥哥。”莫轻青连忙打断陆相往的话,还冲她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