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可不可以少抄一点?”
“不可!”
贺夫子怒目一瞪,手里的戒尺有高高扬起了,眼看又要落下。
二人一个哆嗦,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抱紧了手臂,跳着就朝着内院书舍跑了过去。
边跑嘴里还边讨饶般喊着:“抄,我们这就去抄。”
陈家两童生走后,院内一片鸦雀无声,看热闹的学子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贺夫子冷眼一扫,吓得众人顿时一个激灵,纷纷后退几步。
“夫子,我也去温习功课去了。”
“是啊,夫子,我想起还有一篇札记没有写完,我先走了。”
众人害怕被殃及池鱼,纷纷躲祸般寻了由头速速离去了。
见众人离去,苏知鱼肃着的小脸这才松懈了下来。
她连忙上前搀扶着贺夫子,坐在了院内的石凳上,替他顺着气。
“夫子莫要生气,气大伤身,会郁结在肝肺,引来不快。”
深吸几口气后,贺夫子脸色渐渐好转,又恢复了以往的慈眉善目。
“你呀,被人欺负了,怎么也不吭声。”
好歹寻个人去找他,也不会平白在这里受了委屈。
贺夫子摸着苏知鱼细软的头发,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老夫也不是个包庇护短的人,你若是有了什么委屈,只管来找老夫,老夫替你做主。”
苏知鱼一脸感动,圆圆大眼睛里氤氲了些水汽。
“多谢夫子主持公正。”
其实她一开始就知道,贺夫子为人刚正不阿,遇到闹事者自然是不会姑息。
这不,一顿严厉批评,果然就叫陈家两兄弟乖乖手受罚去了。
“老夫该授课去了,丫头自便吧!”
瞧着天色不早了,贺夫子休憩了一会,便起身朝着内院书舍走去。
学堂里,众人一见贺夫子来,顿时就像老鼠见了猫,纷纷埋下了头。
有的佯装看书,有的佯装练字,有模有样倒叫贺夫子见了心头稍稍宽慰了些。
总算是还有几个听话的!
拿起书卷,贺夫子用戒尺在桌子上面敲击了几下。
“授课了,授课了。”
顿时众人一阵窸窸窣窣恭敬严肃,正襟危坐了起来。
“夫子好!”
问了好,行了学生礼,授课便开始了。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随着学堂里朗朗读书声传来,外院帮着云泽收拾狼藉的苏知鱼耳朵微微一动。
她要是能跟着一起入学堂读书就好了。
心头有些羡慕,她的双脚不自觉的就朝着内院走了过去。
来了书舍的边缘时,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连忙蹲了下来,躲在了书舍的窗沿之下了。
每每听到玄妙之处,苏知鱼便眸光大亮,兴奋不已。
奈何手头没有纸笔,她便就着枯枝寻了一根,在地上写写画画记录下来。
偷偷听了好一会,她蹲下的双脚便有些发麻。
古有匡衡凿壁借光,今有她苏知鱼墙脚蹭学。
兀自打趣了一番后,她甩了甩已经发麻的脚,佝偻着身子就准备起身。
却不料,她小身板刚一站起就被一双温暖的小手摁住了肩膀。
“苏知鱼,你在干嘛呢?”
贺兰宁半眯着眸子,一脸疑惑的盯着苏知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