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参继续冷笑:“世人的赞赏只会在我们死后,那时他们会称我们为奇男子,称我们的成就是世间的奇迹,对我们大加赞赏,但在我们还活着的时候,不会有人认可我们,留给我们的只会是侮辱和谩骂!”
“她们会渴望我们死去,然后赞扬我们!我们是异端,只有死去的异端,才是唯一值得赞赏的异端!”
“就像当年武则天,死后万人敬仰,可在活着的时候,即便是是同性,又有谁待见她!”
“没有人。”曹参轻声唏嘘。
白羽沉默,没问武则天是谁,只是慢慢的跟在曹参身后,他低下头去不看任何人,只是跟着感受到的元气行动,从远处看上去,格外蔫巴。
“如果……我们男人中有人可以取得世人瞩目的成就……”白羽轻轻说:“例如成为人族之主,例如可以引导人族成为巅峰种族,例如率军诛灭神族,或许……”
曹参没说话,只是轻轻摇头,当年楚王以男子的身份,率领人族崛起,摆脱神族统治,而今又有何用?
还不是照样女尊男卑?国家的地位,是每个国民平均能力决定的,而男女的地位,则是男女的平均水准决定的。
社会贡献决定社会地位,自古皆然。
曹参刚才说的如此慷慨激昂,但在他心中,其实并不觉得女尊男卑有什么错……
女性的修炼资能比男性搞出一大截,注定社会上女性的地位比男性高。
男女平等?凭什么?凭什么一个团队中,贡献大的和贡献小的完全平等?
修炼比拼的是什么?天材地宝,社会地位,机遇运术……这些固然重要,但在修炼者漫长的生命中,不过是陪衬,最终决定修炼者能走多远的,是他们的资能。
资能,和凡人世界的“智商”概念相近,但亦有些许不同。
一个资能有限的平凡人,就算从天地诞生活到现在,历经无尽纪元不死,就算世上的修炼资源任其取用,也不可能靠自己修成神明。
除非……
修炼者,尤其是高端修炼者的战斗,比拼的永远是他们的计算能力,比拼的操控元气的函数诡辩……
每一个修炼者都是学霸,每个高端修炼者都是学神,每个神明则是学神中的学神。
修炼的进步,从来没有奇遇这东西,都是无数次对修炼理论的苦苦探索,无数个夜晚对神通谜题的漫长钻研……
修炼……是个学习的过程,是个比凡人世界学习还要痛苦疯狂一亿一兆倍的过程,漫长久远的岁月,数亿年时光,一个人泡在修炼的题海中,苦苦解答……
从没有捷径。
刻苦努力是一方面,资能也是另外一方面。奇遇?在现代超级发达修炼体系下,几乎没有奇遇这个词。
这世上,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例外。
人族女性平均资能五阶,男性平均资能三阶,这就注定女性对人族的贡献比男性多,就注定女性拥有更高的社会地位。
就算白羽出人头地,就算他将来攀登力量顶峰,成为和楚王一样经天纬地的英雄豪杰,又有什么用?个体取得的成就,不可能代表全体。
一个人的尊严,只有他自己努力才能争取,别人帮忙没用,一个群体的尊严,只有群体里所有人共同才能争取,个体强力没用。
曹参直言相告,白羽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点头,只是仍然低着头。
“即便这样……如果我能取得足够的成就……对人族做出足够的贡献……世人对男性的看法也会好点吧……至少,不会有像老板那样,将男孩上学归咎于恶的男人。”白羽用蚊子般的声音说。
曹参沉默,他只是看着道路两侧变幻的风景,缓缓才说:“或许,但只是杯水车薪。”
白羽的感受,曹参并不是完全感同身受。他身为男性,被曹家上层排挤,不给予实权,终究是幸福的烦恼,因为曹家除了不让他参与家族事物外,并没有剥夺他什么。
受教育的权利,收侍从的权利,曹家都给了他,就算是女生,又有几人能有曹参这样的出生待遇?
曹参现在就拥有忠诚于自己的下属,拥有母亲的疼爱和宠溺,他不是贪得无厌的家伙,至少曹参对自己的出身很满意,但白羽不同。
因为是男孩,白羽从小父母离异,因为是男孩,白羽修炼受到同龄人的不解,因为是男孩,白羽的升学受到百般刁难,因为是男孩……
他失去了太多太多。
“嘿,以一己之力扭转社会认识?挺傻的想法。”曹参在心中对白羽说,但没有说出来。
曹参不是个没野心的人,只是改变社会认知这种需要将世界搞得天翻地覆的事情……除非时机到了,否则他连想都不会想。
通讯声响起,曹参点开通讯仪,这是来自“义姐”曹霜的讯息:“弟弟!有事!求助!告急!救命!”
曹参拍了拍白羽的肩膀:“义姐有事找我,我先离开了,你抓紧时间回家,今天是11月11日,元气紊乱,时之砂难以运用,是很多采花大盗出没的时间,像你这样的美男胚子,是很多恶棍下手的目标。”
白羽笑笑:“这么算,你不是比我更危险。”
曹参耸耸肩:“所以我赶紧回去了。”
身形闪烁,细腻的操纵元气,曹参眨眼间穿梭到远方,回头看见白羽还在低头向前走,朝着他挥手:“抓紧时间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曹参说罢,转身走在路边,姬纤飘在他的身旁,片刻不离左右,等到他们消失在白羽视野中的时候,姬纤才忍不住说道:“少爷,那个讹诈的老板,就这么放过他了?”
曹参看了姬纤一眼,摇头:“你觉得我会这么大度?”
姬纤眼睛一亮:“什么时候,怎么搞?”
曹参淡声说:“四年后,家族那时候估计会有波行动,那时候把那家店毁掉,老板顺便杀掉算了。”
“杀掉?”姬纤眉毛一挑:“既然杀他,为什么要等四年?”
“没那个闲工夫特地对付他。”曹参吹了口气:“给他四年的机会,如果四年内他离开暗影城,我也懒得去找,这事就这么算了,但如果他四年后还在这里开店,那他死定了。”
曹参不会大度到随便原谅店主,让这事就这么算了,但也不想斤斤计较,把这事永远放在心上……
四年后家族的行动,顺路搞他一手,店主能逃过去逃不过去,曹参都不在意,店主的行为让他恶心,但还没让他生气。
若是因为这种事就生气……那他养气功夫也太差了……
轻易动怒,不是好习惯。
绝大多数情况下,曹参杀人追求的是利益而不是情感,杀了那个老板,能有什么油水?
“别纠结这事,我们还有其它的事情要搞,回家吧。”曹参看着义姐曹霜给他的传呼,无奈的摇头:“曹霜这迷糊鬼,负责的军阵要征讨下界了,居然还没决定那些将帅人选。
曹参说完,便急匆匆的回家,帮义姐曹霜完成任务,忙了一晚上,眨眼间便是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