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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黄清只叫了虞慈一次就懒惰病犯了,没再来找过她去健身房,虞慈下了班也很累,恨不得马上躺在床上睡觉,健身的事情果然没有再坚持下去了。

她不由想到虞詹行的话,说她肯定坚持不了几天,看来还是他比较了解她。

一周很快又过去了,那天晚上陆严岐发的信息还躺在微信里,当时虞慈没回,后来也没有回的必要,每次点进去都能看见,实在碍眼,索性就删掉了。

虞慈虽然来公司有半个月了,但还只是实习生的身份,干的大多也都是杂活儿,去工厂仓库的活儿已经很累了,回来办公室冯晚诺还会把她手里一部分的工作交给她,每天点开一个新技能,用虞慈那天自己开玩笑的话说就是像升级闯关一样。

冯晚诺老是夸她聪明,学东西快,关键是人谦虚。她之前带的一个实习生虽然也聪明,但是不上心,像公司的一些产品科目都记不住,说她还犟嘴,气的冯晚诺血压狂升,后来直接把她扔给别人了。

对于冯晚诺的夸赞,虞慈有点受宠若惊,从小到大,她都不是特别聪明的人,可能是周围的人都比她聪明吧,虽然她和虞詹行是双胞胎,但是虞詹行比她聪明太多太多,两人也正因为是双胞胎,小时候便老是有人拿他俩作比较,总是说姐姐看起来呆呆笨笨的,不太灵光的样子,还是弟弟聪明,好像那时候她总是生活在虞詹行的影子下,同样是一道题目,老师讲一半虞詹行就懂了,她不行,讲好几遍还不一定能领会。

记得有一次去问数学老师题目,数学老师耐心的给她讲,到第五遍的时候抓狂了,把笔一撂,找了学委给她讲。

她也知道自己笨,总是花费比别人多几倍的时间用功刻苦,小学的时候靠着死用功考上了市里数一数二的初中,周围全都是成绩优异,甚至是市里名列前茅的拔尖生,光靠死读书的那点优势根本没有了任何作用,再加上压力大,深知自己和陆严行的差距之大,是她铆足劲也赶不上的,她永远只能远远的望着他的背影,差距也只会越拉越大,那种无奈自卑挫败和害怕贯穿了她一整个少女时期。

后来果不然,陆严行被保送去了重点高中,那天谢师宴上,陆严岐被人群簇拥在中间,少年的眼里亮如星辰,风光无限,气吞山河,所向披靡,似乎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他跨不过去的沟壑。

虞慈被人群挤在外面,仰着头远远地望着他,她很想也去敬一杯酒,对他说一句恭喜,可再也没有机会了,她知道,他不可能看得到她的。

那天晚上,十六岁的虞慈在日记本上写下:“以前总是期待能够远远的看着他也好,初中生涯还有几个月时间,他不负众望超前完成了目标,之后估计也不会再来学校,我也大概率见不到他了吧,以我现在的成绩去一高的可能性为零,但最后几个月了不管怎么样都要拼一拼。”

后来虞慈虽然没考上和陆严岐同一所学校,但还是上了自己的目标学校,本市一所还不错的普高,高中三年她更加勤奋刻苦,可奈何那么用功,也只勉强考了个本二学校。

而她的初中同学基本上全都去了国内最有名的那几所大学。

陆严岐更是以超高的分数被清大录取,虞詹行考的也不错,虞慈和他们比起来,觉得很丢脸。

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她是很没有自信的。

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陆严岐,可又不能受理智控制的,那样要命的喜欢着他。

因为身边的人都太优秀了,很多时候,包括后来上大学以及工作,为了不再被别人说笨,她总是会花费比一般人更多时间去学习,客户老板或者同事说的事也都很上心的记下来。

也因为她做任何事都很认真,给人很真诚的感觉,再加上人比较佛系,不争不抢的,吃点亏也没什么,大多数时候都是和气,也爱笑,除了在初中所处的那个环境,身边到处都是很优秀且骄傲的人,她老是会被同学甚至老师看不起,到了高中以后她的人缘一直都还不错。

所以冯晚诺对她的夸赞,让她觉得这是一种肯定和赞许,心里很感激,因为在这之前很少很少有人这么夸过她。

周五这天中午休息,秋儿在问其他几个明天去不去看电影,她有两张免费的电影票。

何斐和冯晚诺都说约了人不去,秋儿把目光转向虞慈,“嘿嘿嘿,小慈这没有男朋友,应该没有约会吧?”

何斐插话道:“你咋知道她没有呢,万一有暧昧对象呢,是不?”

“对啊,”冯晚诺也说道,“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没有人约?”

虞慈正往表格里输着数据,仔细想了一下秋儿说的事,明天她没什么事,是好久没看电影了,遂问道:“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吗?”

“《风起》评价还不错,就在春节档,还没下映呢,我早就想看了。”秋儿说道。

“哦,那个啊,我知道,周煜主演那个对吧,听说票房破了记录。”饶是虞慈这个许久没关注电影的人也听说了,可想而知有多火爆。

两人一拍即合,选定在第二天晚上看七点半那场的。

第二天一整天虞慈都没啥事,现在天气还冷着,只有被窝里最舒服,就不太愿意爬起来。

这天从过年开始就一直在下雨没有停过,她最讨厌的就是下雨天,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的,还是夏天最好,暴雨说下就下,说停就停。

最近回南天,家里的墙壁瓷砖都是水,空气也都是湿漉漉黏糊糊的,完全不能开窗开门,外面的水汽容易跑进来,衣服洗了也干不了,只能用烘干的,最可怕的是感觉被子都能拧出来水。

她以前家里住的老房子一到这种返潮天就恐怖的不得了,现在住的这个房子稍微好了,不过完全不潮是不可能的。

虞慈不喜欢南方,潮湿、虫子多,最要命的是还有很大很大的小强和耗子,简直叫人分分钟崩溃,除了应季的果蔬之外也没别的,她特别向往北方的干燥和冬天的暖气,想不通陆严岐干嘛放着北京能定居不去要回来。

虞詹行这周依然没回家,秦华月似乎不太高兴,中午母女俩吃饭的时候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虞詹行外面有家了,连自己家也不要了。

虞慈心里清楚,秦华月会这么说不过就是在暗示她给虞詹行说一声,要是以往她肯定会向着虞詹行说话,但怕秦华月生气,为避免矛盾尖锐,便说道:“有数了,妈,我有空会跟他提的。”

秦华月这才满意了。

其实不是秦华月自己不去说,毕竟虞慈去说和秦华月自己去说效果还是不一样的。

小时候秦华月和虞少明忙着工作,大多数时候都是姐姐虞思媛带着虞慈和虞詹行,但虞思媛比他俩大不少,从初中开始虞思媛就开始寄宿了,半个月才回家一次,陪伴虞慈时间更多的还是虞詹行,他们一起挨训,一起成长,一起欢笑,也吵架闹别扭,甚至吵到老死不相往来,虞慈也曾因为虞詹行一度生活在灰色的阴影中,她在日记本里写“我讨厌虞詹行,我希望他消失在我面前”。

可最后,这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长河慢慢淡去。

因为血缘,也因为理解,长大和成熟。

虞詹行曾经把虞慈比做是“战友”,是经历诸多之后的革命感情。

虞慈其实很少爱管虞詹行的事,会给他很大的自由度,他俩都没有姐姐和弟弟的概念,像朋友的感觉更多一点,除了知道双方之间的秘密之外,不过分干涉对方的隐私一直是他们相处的准则,所以虞詹行在她这边也都愿意说,但有时候不得已,比如今天的情况,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找虞詹行转达意思。

饭后虞慈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已经三点了,之后整理了一下房间,处理了几条信息,看见魏老板给她发的自拍照,还说:“小虞,小虞,你怎么都不理我,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

虞慈烦的很,想了想,还是客气的回了一句:“魏老板,你不要再给我送花了,那些花你送过来我也是扔掉的,你浪费钱,还浪费资源,何必这样呢?”

没过多久,魏老板发过来:“你收下不就不浪费了吗?”

虞慈无语,这个人真是讲不通的,他爱发就让他发吧,反正她不理会就是了。

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热情也会消散的,像他这种大老板哪里会少左拥右抱的美女呢,只不过图着新鲜而已。

况且虞慈并不认为她好看,都是靠化妆的。以前不会打扮的时候,从来没有人说过她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