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月醒来时只觉得挨打之处火辣辣的疼。
送她回来的人得了命令,因而将人放在了一个向阳地干净之处。不仅如此,还请人为她上了药。
司明月趴在草席之上,抬手扒开了面前若有如无的杂草根,盯着面前沉思。
她一开始并不知道李济他们打着什么主意,但是在看见对方听见上刑二字面色一松,便猜到了其中的关节。
大理寺卿不知何故不敢审理,如此拖下去反而对她不理。可是这几板子下去,便是将他架到了火上,不得不审。
呵..司明月心中感慨,李达通能做出这种决定,想来是坚信自己是清白的呢。
“小丫头,你醒了?”
一个声音传来,司明月撑着转头,方才念叨的李济,程一青还有无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外边,而那些禁卫也不知道为何消失不见。
李济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拿出钥匙抛了一下解释道:“我将禁卫支走了一会。”
“江心,你这是怎么了?”无崖子看见她身上的血痕,握着牢门的手一紧,恨不得一掌将其打碎。
李济见状手疾眼快地为他打开牢门。无崖子身影一闪就出现在她身边,将人小心扶起来之后怒道:“你们竟然动刑了!”
他话音刚落,手臂就被人抓住了,只见司明月借力起身小声道:“不过是脱困计策而已。”
无崖子看着她这副虚弱模样,眼中的心疼之色毫不掩饰。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现在血色全无地倒在地上。那一瞬间,无崖子感觉到自己心中就是一堵。
程一青也本想上前,但是看见他们这般还是收回了脚步,与李济并肩而立。
司明月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们二人,本想朝他们挥挥手,结果手一动就牵扯到了伤口,原本的笑容立刻变成了龇牙咧嘴。
“方才在堂审你真的是要吓死我了。”李济看着她说道,“小丫头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司明月弱弱一笑:“我连发生了事情都不知道。今早醒来就被带过来了。”
“那你可是在宫中得罪了什么人?”李济追问。
司明月答:“多到我都不记得了。”
无崖子听闻瞪了她一眼:又胡闹!
司明月歪头一笑,不做多解释。
程一青突然开口:“方才我就想问了,江心你与画仙的关系是?”
“他啊。”司明月看了无崖子一眼,眉眼弯弯,“是我义父。”
无崖子难得点头附和。
“你是画仙无崖子?!”这会轮到李济惊讶了。
“什么画仙不画仙的!”无崖子不耐烦接话,“不过是虚名。”
司明月见他这般也是笑了笑,她知道这人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无用之名。
“难怪...”李济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呢喃一句,他想起当初在万仙楼他们商量着如何讨要无崖子字画时,司明月那微妙的表情,如今总算是得到了解答。
司明月见李济似乎是察觉了什么,于是轻咳一声,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后说道:“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见你入狱,能不来么。”李济白了一眼,没好气地说着“还以为你入宫是享乐,结果把自己折腾到了我这大理寺牢里来。造孽哦。”
程一青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柔声问道:“堂审的事情达通兄已经告知了,眼下的情形不乐观,有什么是我们能为你做的么?”
听见他这么说,司明月也是舒展了眉端,又见无崖子点头表示赞同,这才说道:“确有一事想请少卿大人解惑。”
此话一出,程一青和无崖子的目光就落在了李济身上,李济本想感叹两句小丫头如今吃亏后终于知礼了,但是看见无崖子那炙热的视线,原本已经到嘴边的话被生生咽下去,只能说道:“何事?”
司明月问他:“方才堂上没有明说,仵作验尸可是有了更加详细的结果?”
李济想了想答道:“那人身上有三道伤口,均在心肺之处。不过仵作判定致命伤是因为穿心而造成的失血过多而亡。头骨碎裂,仵作验查后认定是死后造成的。除此之外,身上还有不少痕迹,疑似生前与人打斗过。”
司明月低头沉思片刻,突然问道:“那人身形如何?”
李济思考了一会,目光落在了程一青身上说道:“与行山兄倒有几分相似。”
话音刚落,众人的视线就这么落在了他身上,程一青有些尴尬,不过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就看见司明月慢慢走向他,她没走一步都摇摇晃晃的,好似下一秒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吹倒。无崖子在一旁跟着,生怕她摔倒。
在还有几步的时候,她停了下来,抬手平举在两人之间的,手指从上而下,从心脏处往下最后停在腰腹。
“是这样么?”
询问声声在牢房中响起。
程一青看着距离自己还有几寸的手指,突然顿悟般地转头看向李济问道:“伤口是何种模样?”
“啊?什么模样?就平刺那...”李济说道这里也收了声,一双眼睛在司明月身上来回打量着惊呼,“竟然是这样!”
“若是平刺,只能说持凶器之人定然是一个与他身形相仿之人。”司明月收了手笑道:“不知道这能不能算疑点。”
李济摸着下巴说道:“可以,但还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