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精致苍白的人伸手摘去怀中人发间的花瓣,殷红的唇角压低,“疼吗?”
“不疼。”
顾遇答道,又动了动想站起来却被艾森强硬地搂着,动弹不得。
他的手从顾遇的脸摸到手,甚至还想摸他的腰。
顾遇阻止却被艾森一只手按在怀里拥吻。
修长的手伸进他衣服里按在那处伤口,不疼还有些痒。
艾森的眼睛仔细看着顾遇的脸,与他久久纠缠不忍放开。
“顾,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他吻过顾遇指尖,说得深情,双手抱住顾遇与他额头相抵,温柔地看着他。
“等等我,一定一定要等等我。”
顾遇感觉到无力,他摔在艾森怀里听他说着,很清楚可自己的意识却不断流逝,他葱白的手指反复合拢想抓住什么,但最后还是无力松开。
顾遇眼睫垂下,靠在他怀中没说话。
“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艾森的嗓音低沉诱惑,仿佛呢喃仿佛恶魔梦魇,让人弥足深陷。
他指尖拨弄着顾遇的碎发,几乎无法克制心中悸动地啄吻顾遇的眼尾,落下的嫣红如云霞让人沉迷。
“顾,顾……”
艾森的声音开始模糊,顾遇不知道是他不再开口还是自己什么也听不到,他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很沉,很累,像是一下子抽走了所有力气,只能无力倒下。
顾遇指尖掐进掌心想让自己清醒下,可根本没什么作用,他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顾遇。”
艾森的声音终于传来,他拉住顾遇的手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下一秒顾遇却被轻轻抱起。
浓郁的玫瑰香席卷抽离顾遇所有意识,最后仅存的感觉,停留在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上,像是缀吻娇花般缱绻轻柔。
风抚过花海,一层一层渐起渐伏如波浪般,在所有随风摇动的玫瑰之下,荆棘缠绕铺成大地。
从那些缝隙中可以看到,在黑暗最深处,痛苦的哀嚎不断,恍若地狱。
孤独的身影立在荆棘之上,连风都未曾让他衣角轻动。
艾森抚平顾遇压皱的衣袖,然后停下打量自己的右手。
触碰过顾遇脸颊骨节均匀纤细的手指,此刻像是被腐蚀一样露出森白的指骨,随着他的动作而弯曲着。
漆黑的小虫子不断吞噬他的血肉,现在已经快要将他的手腕也一并变成白骨了。
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般,动作优雅地拧断了自己的手腕,如摘下一朵玫瑰般随意。
鲜血滴到花瓣上,黑色的物质弥漫在空中将整只手都吞噬。
细小的微尘有目的地聚拢在艾森空荡的右腕,他的手重新凝实,完好如初。
艾森:“真是讨厌的规则。”
大片大片的黑色从花上迅速蔓延,所有鲜红被掩盖,飘忽的玫瑰花海最后像纸一样被风轻易吹碎,露出下面的荆棘。
玫瑰变成红色碎片,染红天空,艾森执起最后一支没有消失的玫瑰,眸光温软。
那是我的珍宝,是我唯一的小玫瑰花。
艳红在手中消散,他手指抵唇,无声笑了起来。
……
朱淼一个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软绵绵的触感让她不禁伸一个懒腰缓解一下整夜的疲惫。
昨天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奇怪或者诡异的地方,但出于小心,她一晚都没睡,呆坐在桌前擦了一晚的枪。
现在可累死她了。
端着餐盘走过的女仆没有理会她,只是绽开笑容没有焦距地向前微笑着离开。
顾遇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
朱淼看见有些惊奇地‘哎呀’一声,然后笑道:“我可第一次见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活下来并且没受伤的新人。”
顾遇手按在腰侧,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和自己干净的衣服,觉得昨天就像大梦一场,什么事也没有。
他的伤口全好了一点痕迹也没有,而且沾上灰尘的衣服也全被洗净,他清清爽爽,精神也比之前好多了。
到底怎么回事呢?是艾森做的手脚吗?
“好了,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先去找何云遥他们,没有再死一个人真是太好了。”
朱淼故作感慨的语气说道,看着顾遇突然伸手从他面前晃了一下。
“怎么了?”
朱淼道:“试试你还是不是人,幸好眼睛是跟着我动的。”
顾遇没有再纠结这个,往前走去。
朱淼站在他身后指尖按下隐藏在掌心长瓶子的木塞,指腹摩挲着木塞上浮现的字母松了一口气。
顾遇还是这个顾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