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天修耐心解释：“这条江既叫湎江，又叫文江。我们人族称它为湎江，而悖族却叫它文江，所以，这两个都是它的名字。”

“那悖族葬身的那一段文江离我们有多远？多久能到？”

华天修默默估计了一下，然后道：“距离倒是还好，你可以走水路，顺着江水下去，大约只要五六天就能到了。不过，上游水流湍急，坐船还是有一定危险的。而且，回来你就无法走水路了，只能穿过下游文江附近的悖族和妖蛮的聚集区，然后再经过一片无人区，才能再回到人族的地盘。”

青瑶点了点头，将华天修所说的信息一一记在心里。

“还有，那无人区处在人族和妖蛮的交界处，十分神秘，虽叫无人区，但实际上并不是因为没有人在那里生活，而是因为所有进入那片区域的人，要么再也没出来过，要么就是再出来后离奇的失去了在那里面的所有记忆。”华天修说到这里也是一脸惊悸。

青瑶听完倒是完全没什么紧张担心的心情，反而有点走神：这个设定好像挺带感的啊，进去了要么就出不来了，要么就是出来了也忘了里面有什么，难道里面住了一群不愿意被打扰的神仙？

青瑶脑子里立刻浮现了一个画面，一群仙风道骨的老爷爷站在那里挑挑拣拣：这几个资质不错，可以留下来当徒弟，那几个完全不行，嗯，洗掉记忆扔出去吧！

转而她又有了新的脑洞。也说不定里面住着一群老姑婆，之前进去无人区的都是男人，有条件比较好的，她们喜欢的，就把人留下来当压寨夫君，有长得不好看的，她们不喜欢的，就下药让他们忘记里面的一切，然后把他们赶出去。

青瑶脑洞越开越大，简直一发不可收拾，想到有意思的地方，更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瑶儿，瑶儿？”

青瑶被华天修的叫声拉回神，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想什么呢？都笑出声了。”

青瑶脸一下子红了，她竟然在华天修面前就走神了，还想了那么多脑洞突破天际的乱七八糟的事，以前她可从来没有这样过，她这是怎么了？

“好了，瑶儿，爹跟你讲无人区的事还是想劝劝你，太危险了。那个伪慧心其实也并不是非有不可，如果你女扮男装的身份瞒不下去了，大不了就不瞒了，反正你已经是童生了，还是天生童生，说不定升秀才时再引发天道共鸣，就连秀才试你都不用参加了呢。”

华天修说到这已经是语重心长了，他又道：“比起你男装身份能不能瞒得住，爹更担心你的安全，如果你出了事，那还谈什么变强，都只是空话罢了。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青瑶眼眶有些湿润，华天修的话她听进去了，她知道其实华天修一直是想望女成凤的，此时能这样劝自己放弃，也是真的担心自己。但她还是道：“爹，对不起，女儿还是想去试一试。”

她抬手阻止了华天修张口要说的话，继续道：“爹，我知道我这样的想法很不孝，但我还是想要告诉您我最真实的想法。

自从决定了要走上变强这条路，我就没打算给自己留后路。一开始，我确实只是单纯的不服气，为什么女人不能有念力呢？所以我想打破这一规则。但这些时间下来，我却是真真正正的开始享受起了变强的过程。当你学习到的每一点知识都能变成实实在在的能感受到的念力力量时，那种感觉，简直能让人上瘾。

所以，爹，我不敢保证如果我的男装被拆穿了后会发生什么，但只要有一丝的断绝我以后变强之路的可能，我都不愿意让它发生。

而且爹，我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那以后避免得了遇见危险吗？我也不能遇见危险就想着躲避、想着放弃，那我变强还有什么用呢？

爹，比起死亡的危险，我更害怕以后再也无法体会到力量增长的快感。所以，爹，我希望您，不要阻止我。”

青瑶在心里默念着对不起，她知道自己这样说有多自私，但她还是说了。

华天修听完久久不语。他是能理解青瑶的，毕竟那种力量一点一点增加的感觉确实让人迷恋，但他一想到青瑶要面对的危险又不能不在意。青瑶走上这条路是他默许的，中间他还推波助澜的帮了很多忙，但现在，他觉得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青瑶能在变强和生命之间做出那样的取舍，自己能吗？自己能接受她的选择吗？

良久之后，华天修长叹道：“罢了罢了，你只要记得，我和你娘、你弟弟都盼着你平安，你在外面时，要时刻为我们保重你的身体。注意安全，别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做父母的是永远也拗不过孩子的，华天修妥协了，只能用苍白的语言一遍遍的叮嘱她在外小心。然后默默地为她搜集更多有用的信息，给她的安全添加更多保障。

……

时间紧迫，青瑶在华天修的帮助下，花了两天时间做好了出发前的准备，就上路了。

文江上游的水是真的很湍急，平时根本没有船只航行，还是华天修有门路，联系到了一个专门在此摆渡的老船家，把青瑶送上了船。

青瑶站在船上，对华天修喊话道：“爹，你回去吧，我一定速去速回，保证会平安回来。”

华天修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挥手，也不离开，就这样目送着小船慢慢飘远。

一声叹息在他心内响起：瑶儿，一定要平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