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序这时开口说道:“将萧丝崎鹿七压入天牢。” 谢婉宁嘴角动了动。 卫琅急忙道:“皇上!这里面” “够了。”赵序冷声道,冰凉的衣袖扫过谢婉宁的脸颊,眼睫微微一颤。 富海公公在萧丝崎刚要张嘴呼喊的时候,就眼疾手快的将手帕塞进了萧丝崎的嘴里,然后命人将萧丝崎拖走,眨眼间便不见了。 太后点了下头:“这样也好,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儿,于皇家也是脸面无光。”说完叹了一口气,“哀家岁数大了,剩下的事,就交由皇上了。” 清河公主将太后扶了起来,临走的时候回身一脸担心的看着谢婉宁。 太后察觉到,于是伸手拍了拍清河公主的手,清河公主随即收回了目光。 直到走出很远,太后道:“你不用担心宁嫔,她不傻,相反,她还很聪明。” 思缒垂首跟在二人身后,脸上神色如常。 清河公主想到刚刚的情景,脸上还有几分愤怒:“这进了宫的能有几个是傻的?” 太后:“你知道就好。” “有些小聪明也就罢了,我看那个卫琅更是可恶,她哪里是想要查萧丝崎是不是被人陷害的,她分明是要拖婉宁下水!还有那个萧丝崎,死到临头,竟然还想攀咬一口!” 太后无奈的说道:“你还是不明白。” “母后!清河明白,清河一切都明白,但那个卫琅有前车之鉴,您忘了婉宁之前和她落水,救上来之后身上插着卫琅的簪子吗?” 太后一怔:“你若不提,母后确实不记得了。” 清河公主扶着太后的手臂,一听说道:“所以母后,清河都知道,什么都知道。” 太后摇摇头,笑道:“好好,你都知道,哀家的清河最聪明不过。” 尚清殿中。 礼部侍郎萧易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只觉得这入秋之后的地面,已经像是冬季之时的刺骨。 赵序坐在桌案之后,看着下面萧易:“萧爱卿是来给令媛求情的吗?” 萧易紧忙抬头:“不不,微臣在来之前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对那个孽女只悔恨当初自己教养不够,才会做出这种有辱门楣之事!”还没说完,就已经涕泪更久,话说的声情并茂,“皇上,微臣之求此事祸不及家人,微臣脸面无光,愧对皇上还有先帝,遂,请求微臣携家眷一同告老还乡,只盼平平淡淡的了此残生。” “叮。” 屋内一处突然发出清脆的一声响。萧易看向赵序身后的屏风,烛光晦暗,影影绰绰的好是赵序的身影。 赵序淡淡道:“朕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自然不会轻易的祸累全家。” 萧易哭着连连磕头。 “萧爱卿为朝中要臣,劳苦功高。” 萧易哭声一滞,顿时喜上心来,想来官位还有满门算是保住了。可是转瞬他就顿时从头凉到了脚底。 只听赵序道:“兰陵地方知县位置空缺,萧爱卿前去定能造福一方百姓,如此可解朕之忧愁,一切就有劳萧爱卿了。” 萧易身体僵硬的伏下一拜:“微臣领旨。” 萧易魂不守舍的离开之后,谢婉宁自然不能再继续躲在屏风后面。 谢婉宁则没有想到,赵序最后把她留了下来,还来了尚清殿。 “皇上,喝点茶吧?” “不渴。” “皇上,吃块糕点垫垫肚子吧?” “不饿。” 谢婉宁看着赵序的脑瓜顶,后槽牙紧咬:“那嫔妾给皇上磨墨。” “不用。” 富海公公缩缩脑袋悄悄后退了一步,看了一眼门上投下的身影,他也好像现在去外面站着啊 谢婉宁身子一动,来到赵序身后:“那嫔妾给皇上揉揉肩膀。”没办法,谁让她被赵序突然的举动,弄得有些心虚呢说完生怕赵序再拒绝,于是接着道:“皇上在写什么?” 赵序握笔的手一顿,转瞬便恢复正常:“朕命裴翎去从军。” 谢婉宁笑容一僵,一下的按着赵序的肩膀。 赵序眉头皱了皱。 过了一会儿,谢婉宁才开口说道:“嫔妾听说裴世子是个不修边幅的纨绔,去从了军能受得了军中的苦生活吗?”灿烂一笑。言语中皆是取笑之意:“别被半路吓回来。” “宁嫔好像很在意裴翎。” 谢婉宁一愣,脸上退了血色:“怎会呢?皇上莫要冤枉嫔妾。” 富海公公在一旁先是惊讶的差点下巴都掉了,之后只想伸手捂住耳朵。 微凉的手握住谢婉宁的手,使得她停了下来,然后走到赵序身旁,双眸水润非常。 赵序拿起谢婉宁身前的一缕头发,修长的手指将乌黑的发丝缠绕在指尖,黑白分明,分外好看。 “朕之前就有问过你,你和裴翎的事。” 谢婉宁强忍着心中的惊惧,认真的点了点头:“殿下说的是之前在尚清殿中与嫔妾说的。” “嗯。”墨色的双眼逼视着谢婉宁,犹如一潭死水,让人观之心惊:“你知道,欺骗朕的后果。” 谢婉宁娇嗔的一笑:“皇上这是在说什么?嫔妾哪里会欺骗皇上?” 赵序把玩着谢婉宁的手指:“没有最好,朕不想宫里再多一个惠嫔。” 又待了约莫一刻,谢婉宁才行礼告退,临走时,听见富海公公在问赵序今夜去谁的寝宫休息。 谢婉宁甩掉脑中的纷乱,将身后屋子里的那人远远的抛在身后。 “皇上?”富海公公没有等到赵序回答,于是顺着目光看去,眼睛在房门上转了转。 赵序收回目光落在案上:“朕还有事要处理。” 富海公公应“是。”然后悄悄退了出去,低声吩咐门外的小太监去给瑾妃娘娘递句话。 抬头看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天空,随即看向一边像根柱子一样的人:“风侍卫,您这么动也不动的站着不累吗?” 风竹目视前方,眼皮眨都没眨一下:“富海公公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累吗?” 富海公公一噎,剜了一眼风竹:“刚刚风侍卫跟那宫婢聊的如何?是彼时之见可解烦忧,还是愁人相见分外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