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到了帐外，帐外明月在天，帐内烛影摇红。

四名卫士看见他与杨玄感同来，寻常也见他来找过长孙无垢，彼此都已经相熟了，而且，因为这时杨柔儿的军帐，所以这些人都是杨家最忠诚的卫士。

他们本来就是杨玄感的卫士，或者杨柔尔原本的护卫。

这时，见李湛独自一人出来，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知道里面可能发生什么事儿，心照不宣。

一切，大事底定。

完美。

一两个时辰内，杨柔尔和长孙无垢不会赶回，而一两个时辰内，帐内颠鸾倒凤估计都可以三四回了。

这里面，唯一，他觉得有些对不起的就是长孙无垢。

他是违背了长孙无垢的契约，原本，长孙无垢和韦珪就是闺蜜，还是比较喜欢韦珪这种娴静少言，又绝美的居家美妇，不想她被荼毒。

但是，事情的发展有时是超出人为控制的。

他给韦珪的水里加了药，才能确保有些事一定会发生，否则，他感觉杨玄感这个人有点儿畏首畏尾，未必会那啥，但是一旦加了药。

韦珪自己那啥，杨玄感压制不住乱来的可能性才能到达百分之百。

长孙无垢因为是闺蜜，所以绝不愿意坏了她的名节。

但李湛虽然对长孙无垢觉得有点儿歉疚，但很多事情计划不如变化，如果他不弄点儿药，杨玄感可能在营帐内不至于待多久。

毕竟他虽然对韦珪有点儿意思，但他们并没有多少共同语言，说过多少话。

为了让杨玄感众叛亲离，让李子雄也背叛杨玄感，为了能鼓励手下弟兄们在离开杨玄感后，无道德负疚。

他也只能为此不义之事了。

这件事早解决早好，既然不能成事，还不如速速了结，早一天了结，百姓少受一天祸害，至少百姓在这场战争中少受一些祸害。

为此，牺牲一个韦珪，他觉得从大局来看没什么，成大事总要有人牺牲。

况且，这里面，他也有一点儿替李密报仇的私心，李密是他相当欣赏的一个大反贼，但是李密如今处境很不得意，绝大部分原因就是拜韦珪所赐。

没有韦珪，韦福嗣就很难上位。

甚至来说，没有韦福嗣，杨玄感很可能采纳李密的建议，但是韦福嗣把李密的妙计都给破坏了。

韦珪就是始作俑者。

李湛在帐外，这时心里在说服自己，说服自己韦珪遭遇这一切，乃是天意，乃是她也有过。这时，他就听到帐内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声。

这一声非常短促，刹那间没有人，那几名侍卫有人听见，有人没听见。

李湛听声音，感觉有些不对，想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他转身冲入帐中，冲了两步，回头对守卫道：“你们看好，没有我吩咐，不许进来。”

守卫们唯唯点头。

李湛冲了进去，然后就发现杨玄感倒在了地上，韦珪不知何时手上拿了一个烛台，打伤了杨玄感的头部，看见李湛冲进来，她仍是有些迷糊。

想是迷魂香的药性未醒。

李湛愕然，这种状况更加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设想的所有过程，完全没有这个过程，他不由得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