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了缺什么,就买点,见了人如果是误会说开了,就把人带回来,如果不成,你也早点回来!”知道劝不住她,张桂兰只能让江德花去。
县城距离他们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这个年代的人皮糙肉厚,出远门也不怕,村子里姑娘媳妇还真的单独去过,江德花胆子大也泼辣,早些时候也去过县城。尽管张桂兰有些担心,还是让她离开了。
江德花一路急奔到了镇,赶了去县城的小火车,胳膊跨着她的两身衣裳和几块光洋。
她到了县城,打听了工作队的地址,据说剧团就是被他们收编的。等她到的时候,工作队已经解散了,地还有各种杂乱红纸垃圾之类东西。
附近人说这里刚为队伍的人以及专业的人办了什么“集体婚礼”。江德花不懂这些,什么集体婚礼,结婚就结婚嘛!
喇叭里正放着歌曲:雄赳赳、气昂昂……”这歌她刚才在火车也听到了,一路听来,她自己也会哼几句了。
到了她打听到的剧团门口,就听到里面有练嗓子的声音,是剧团没错的,一个小伙子穿着队-伍的衣服。
“问一下,这里是队-伍剧团吗?”江德花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她有些怕这些人,但想想自己三哥也穿这种衣服,就不那么怕了!
“你找谁?”小伙子打量着这个乡下来的朴实丫头。
“你们这里有个叫朱文的吗?”
“朱文?”小伙子有些迟疑,“我好像没注意这个名字,有叫朱文的吗?”他朝里面一个胖胖的老头喊道,老头是个伙夫,正在做饭。
“是个琴师,原先是拉琴的!”江德花急忙补充道。
“你说的是那个整天咳的琴师吧?”那个胖胖的老头说道。
“应该是,他就是个拉琴的,身体不好,经常咳嗽!”江德花有些激动,这么多朱文还真在这里。
“他不在这了?”
“什么?他不在这里了?他去哪了?”好不容易找到这里,竟然不在,江德花几乎要哭出来!
“丫头!你别哭,我说不在这里,并不是说他去别的地方了,他住西郊胡同那边,整天咳,干不了活,剧团也不养闲人,大老板不在了,我们现在是被收编,他不能干活,收他也没用,团里给了他些钱,让他找个地方先活着!”
“我说,你要是他家里人,赶紧弄回家吧!安置费没几个钱,他住那露天破地方,说不定哪天就没了,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