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也是先前李氏与李瑞说好的。 毕竟倘若秦宁带着秦哲皓嫁到李家,那李家就要多一个人吃饭,这又不是他们李家的儿子,他们凭什么供养他? 再来倘若秦宁将秦哲皓给带在身边,定然将这儿子给看作眼珠子一般,那她的嫁妆自然是会给这儿子匀出一份来,那必须不能行。 他李瑞之所以委屈自己娶一个嫁过人的妇人,图谋的就是这妇人的全部家财,难为他委屈自己,最后只得到秦宁的嫁妆的一部分?那不值当。 纵使秦宁比他想象中的略有姿色,也不值当,他顶多可以看在秦宁的姿色上,在图谋了秦宁的嫁妆之后,不抛弃她,而让她居妾室之位,便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纵使是晓得这李氏姑侄的嘴脸,但秦宁还是无可避免的被恶心到了。 秦宁面上笑眯眯,并不作声。 李瑞便当她是同意了,然后继续说:“再来就是我们家是个传统的人家,并不喜欢女人抛头露面,尤其是像你这样曾经嫁过人的,更该谨言慎行,平日里若无必要,还是不要出门的好,免得招惹是非。” 秦宁立马问道:“那你呢?” “我我怎么能一样?”李瑞就继续道:“我是男人,我母亲说了,男儿志在四方,岂能拘泥于内宅,所以我肯定是要出门的。” “而这些事情,也不是你能管的了的,你只需要替我打理好内宅,奉养好一双父母,至于我在外头的那些事情,你不该管也不能管。” “还有,进我们家门的女人需得端庄贤惠,不能吃一些无所谓的醋,我在外头看上哪个女人了,你需得主动替我纳进府里,便是我有了外室,你也该默不作声,不然我就将你赶出去” 他怕秦宁不曾当回事,末了还出言恐吓。 可秦宁是被吓大的吗?那当然不是啊,更何况,连小云氏都知道,就李瑞这般的人并非良配,她看上去很像傻子吗? 秦宁倒不至于生气,毕竟跟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当,所以她依旧是笑眯眯的,很温柔的模样。 她温柔的出声问李瑞说:“李公子今日出门前有照镜子吗?” 李瑞有些不悦自己还未说完就被秦宁给打断了,但他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秦宁的问话说:“我是很注重自己仪态的人,自然是有照镜子的。” 秦宁便又问:“那一共照了几次?” 李瑞很纳闷秦宁为何要这样问自己,难不成是自己的仪态有何不对吗?他回忆了一下,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失态的地方,于是老老实实的回道说:“五次。” 秦宁诧异道:“你照了五次镜子,竟都没看出自己长什么熊样?是谁给你的勇气来上门同我说这些?” “还是说你屋中的镜子有毛病,不妨我送给你几面镜子,让你好好的认识认识自己!” 李瑞被气到了,“你你你区区弃妇怎敢出言不狂?” 秦宁挑眉道:“我怎么了,我是秦家嫡幼女,太后亲封的乡君,太后封我为乡君的圣旨上是怎么说的你知道吗?” “太后说我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甚得吾心,这什么意思呢,你肯定不懂,太后的意思就是我非常的优秀,很得太后的心意。” “所以是谁给你的脸来到太后都嘉赏的人的跟前来贬低?” 然后李瑞就直接被秦宁这一连串的问话给问懵了。 秦宁继续道:“那我儿子是什么,是乡君的儿子,你区区庶民却敢大言不惭的说嫌弃乡君的儿子,你是对本乡君不敬呢还是对太后不敬?” 李瑞脸色涨成了猪肝色,刚开始是气,如今就是怕了。 别瞧他平日里眼高于顶目中无人,但李瑞其实就是只纸老虎窝里横。 那太后是什么人?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人,李瑞没见过,还能没从话本里看过吗? 得罪太后的人是什么下场,被杀头都是轻的,重则被诛九族啊! 然后秦宁就说:“我现在就修书一封给太后好好说叨说叨你是怎么不敬她老人家的。” 她说着就让人拿了纸和笔进来。 李瑞一下子就被吓尿了,他顾不得整理自己那被尿湿的裤子,急吼吼的跳到秦宁的跟前,跪地说:“乡君饶命,是小人眼瞎,认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且饶过小人这一命,小人发誓往后绝对不再来乡君跟前找不自在。” 秦宁笑意不减,却突兀的让李瑞觉得浑身冷飕飕的。 李瑞觉得,这女人太可怕了,他往后再也不要招惹这女人了。 秦宁惋惜的说:“但其实我已经给太后去了书信,这会儿书信已经在路上了。” 李瑞一拍大腿,顿时拍到了自己旧伤处,顾不得疼痛就说:“那还等什么,你赶紧派人追回来。” 秦宁笑意收敛,“你在教我做事?” 李瑞忙道:“不不不,是小人错了,还望乡君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小命这条贱民。” 秦宁往后靠了靠说:“也不是不可以,你回去告诉你表姑,若继续如此行事,休怪我不顾念婶母情分,至于你,且去从鄞县绕上整整一圈再回来,我就让人将这信给追回来。” 李瑞忙不迭失的点头,然后顾不得自己湿湿的裤子,就去外头转悠去了。 然后一传十十传百,鄞县中的所有人就都知道,李家的瘸腿儿子尿湿了裤子,还满大街的瞎晃悠。 你说就这二傻子,纵是秦娘子顶着个“弃妇”的名头,且还带着个儿子,也不可能饥不择食的看上他啊。 秦家又不是没有钱! 于是谣言不攻自破,但秦家的二夫人李氏却是气急败坏到了极点。 “不可理喻!我是她的二婶子,她竟敢如此待我,这是不孝,我若坐视不管,那岂不是往后谁都敢在我头上拉屎撒尿?”于是李氏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欲去秦老夫人的跟前告状。 但秦老夫人闭门不见客,于是李氏只得去寻小云氏,小云氏效法老夫人,也说身子不舒服,拒见了李氏。 李氏有气没处撒,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早已等在那儿的秦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