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一直处在黑暗之中,并不大说话的缘故,景秀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这种沙哑很富有磁性,听着别样的动听。 如花立即掰起手指头数起来,“你瞧瞧,我们家景秀,模样俊俏,身材好不说,声音也这般好听,这样优秀的景秀,连我都看不上,分说绿翘你长得都不如我,景秀怎么会看上你,怕是都不会分与你一个眼神,更加不会与你说那些劳什子话!” “该不会是”如花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你看上我们家的景秀,于是投怀送抱,却被景秀给无视了,然后心生怨气,刚好你家少夫人从前便与我家姑娘不对付,于是你们主仆二人一合计,所幸污蔑我家姑娘和景秀,好出这一口怨气。” 众人听着,就觉得似乎很有道理呀! 成功带偏一众人的如花再度下了定论道:“你们主仆真是好恶毒哦!” 绿翘气的跳脚说:“我不是,我才没有” 如花道:“呦呦呦,你这是气急败坏了。” 绿翘求救的看向冯寄聪,冯寄聪恼恨的瞪了一眼绿翘,怎么同样都是丫鬟,秦宁的丫鬟这么机灵,她的丫鬟就这么愚钝呢? 冯寄聪上前一步,将绿翘给挡在身后,不屑的看了如花一眼,“这一切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做不得真的,我们也就姑且听一听,忘在脑后也就是了。” 有男神在背后注视,即便是对上郡丞家的少夫人,绿翘也丝毫不怵的,回道:“绿翘刚刚也仅仅是一家之言,并没人看到” 不,还是有人的,林淑就该是一个人证。 冯寄聪也想到了这一茬,抢先说道:“林姑娘刚刚与我这婢子一同过来,想来便是林姑娘救了我这婢女罢?” 林淑脸色有些古怪,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冯寄聪心下得意,便想当林淑是默认了。 然而秦宁目光望向林淑,带着三分诱导,“林姑娘是出自官宦人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千金小姐,料想也是个不屑说假话的。” 林淑撇撇嘴,对秦宁的示好很是不屑。 虽然事实确实不是冯寄聪主仆说的那样,但谁让她与秦宁有仇呢,既然这样说能让秦宁成为众矢之的,她又为什么不应下冯寄聪的呢。 冯寄聪也是因知晓林淑与秦宁之间的过节,所以才有恃无恐。 二人都等着看秦宁无可奈何,被强按着认罪。 只是很可惜,二人都没有从秦宁的脸上看到所谓的灰头土脸,秦宁一如既往的稳若泰山,她依旧面带和善的笑意看向林淑,“其实说到我身边的这护卫,来头倒是大了。” 林淑并不相信,道:“你一个弃妇所带的护卫,能有什么好来头。” 秦宁道:“他原是小将军身边的暗卫,只不过被小将军暂时送给我,护卫我安全而已。” 林淑胸腔中自然涌出一股怒意,几乎没怎么想就问道:“小将军与你从前认识吗,他为何要将自己的暗卫借给你用?” “嗯,是认识。”秦宁如实回道,“我刚到咸阳城寻亲的时候,曾蒙小将军搭救,后来数次机缘巧合,小将军又帮过我几回,所以有了交情,小将军怕我回来的路上会遇到歹人,便让景秀在我左右护佑安全。” 听秦宁轻描淡写的说起这一番经历,林淑更加嫉妒,凭秦宁这样的身份竟也配跟小将军攀上关系,小将军难不成眼瞎了,放着她这样出身清白的官家嫡女不要,竟屡次示好于秦宁? 但没人在乎她的这一番愤懑不平,秦宁只循循善诱的继续说道:“所以,在林姑娘的心中,小将军便是这样一个品味低下、会强占女子、对女子动手动脚的人吗?” 林淑自然反驳道:“那当然不是了,小将军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容貌,该是这世上最好的男子了。” 秦宁舒心一笑,令林淑心中自然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瞬,秦宁就说:“可景秀是陪伴小将军从小到大的人,倘若他是这样的人,能教出这样护卫的主子,又会是什么好人呢?” 这自然是按着冯寄聪的逻辑来说的。 林淑有一瞬间的卡壳。 秦宁再度温温柔柔的看向林淑,“林姑娘觉得,小将军是这样的人吗?” 林淑看向顾昭,她的身份在北郡确实是独一份的,但林淑自己知道,她并不是正儿八经的郡守家的嫡女,只是二房的嫡女罢了,因为大伯母林夫人并不曾生下过女儿,又素来霸道,不肯大伯纳小妾,所以才会用心培养她。 林淑也确有几分美容,几分聪慧,所以她也是心高气傲的。 她知道大伯一家人想要她嫁给信王府的三少爷,但同在北郡长大,林淑知道邓三爷那人,潇洒不解,时常逗留青楼,不是个良人。 林淑并不想嫁给邓牧。 而这时顾昭出现在她的视线中,镇北侯家的嫡子,身材高挑,容貌俊逸,实是再好不过的婚假人选了。 纵与这人不曾面对面的说过几句话,但林淑对顾昭是很有好感的,她也想得到顾昭的好感。 所以当秦宁问起她“小将军是这样的人”的时候,林淑明知道会步入秦宁的陷阱,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说:“当然不是,小将军不是这样的人,小将军的暗卫也不是这样的人。” 秦宁一副惊讶的模样,“是这样吗,那方才金少夫人主仆两个说起这事的时候,林姑娘怎么没有异议。” 冯寄聪一见林淑这个模样,便知道要坏事了,她急忙忙阻拦林淑道:“林家妹妹,说话之前可要三思,且想想林夫人。” 但一心想得到顾昭好感的林淑并没那个闲心去看林夫人是何脸色,她径直道:“是我没想好措辞,刚刚我路过花园,见绿翘一直在纠缠拉扯这位护卫,护卫不堪其扰,屡次拒绝绿翘,但不想关键时候绿翘竟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袒露自己的衣裳。” “之后绿翘看到我,便向我求救,说景秀要轻薄于她,但她不知,我已看清事情的始末,至于绿翘为何要陷害景秀,则要问绿翘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