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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华玲又说:“你住的北巷,似乎是我大儿子的地段儿,你是外乡人对不?那你不知道,我玉华玲的个性,是不怕哪个不知好歹的。”说了,她自己先笑了两声。

“哎呀,你真是好看,高鼻深目的,皮肤也干净显白,北平人家的姑娘,我是好久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了,你方才撑着伞出来,我看着喜欢,我有两个儿子,可是家里没有女儿的。”

汉蔷倒是没有什么感受:“我从外面来北平投奔亲戚,我生的也许是好些,可是我个头不是很矮?”

玉华玲不觉得她矮,娇娇小小的看着也好,觉得惊讶:“你才多大?哈,你有十六了没有?姑娘家,矮些算什么?”

又埋汰:“你投奔的是哪儿的亲戚?你不知道,我大儿子个性古怪得很,他不差钱,名下的房子不会外租的。我也许看错了,我很久没回去过了。”

说到最后一句,玉华玲有些不自在:“哎,儿子大了,我是不管的。我们还是说戏。我给你讲……”

汉蔷陪着玉华玲一路去了照台。天的雨已经停了,地上还湿。许是因为天气,戏院里人少了,司机开了车回去。

玉华玲挽了汉蔷的手要进去。

汉蔷拿了伞,伞尖儿还有水滴,“夫人,您先去,我找个地方,挂一挂我的伞。”

玉华玲收了手,“叫别人去吧?”说完又想起没人,才点了点头:“那我进去,你看着进来。”

汉蔷嗯了一声,从侧边的小院门进去了,想找一块空旷有遮挡的地方搁伞。

从小侧门出来,没想到是个二人宽的巷子,有梯步下楼,像个阁楼天台口,周围树也没有,只有挂了细灯笼的门楼,汉蔷走了两步张望。

巷拐角骨碌碌的跑出来一个人,脏绿色的衣服,两条腿像竹竿,空荡荡的挂着破烂了的蓝色长裤。

膝盖上有血,但跑的飞快。

见了前面有人,眼睛里像淬了毒。

巷子里全是他跑路是带起来的声响。

汉蔷有些怕。

她一怕就抬不动腿,傻立在原地。

眼见着那个人就要跑过她身边。

空荡荡的巷子响起一声呐喊:“哎哟!天!我的少爷!你等等我!”

汉蔷还没有反应过来,手里的伞就被人夺了过去,啪的一身响和着奔跑男人的惨叫。

身前出现了一个拿着伞的军装男人。

脏绿衣服的人躺在地上,膝盖到小腿处的血更多了。

巷子后又跑出个少年。

看前面的人停了下来,撑着墙喘气:“我说少爷——”

他多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噫!少爷,你又再杀生啊?”

李开岩皱了皱眉,简明扼要:“什么事,我在巡逻。”

囷生不敢和他多玩笑,赶紧道:“先生喊你回去呢。”

李开岩质疑:“现在?”

囷生点点头,气儿还没有捋顺:“就是现在。”

汉蔷还傻站在原地。

李开岩看了她一眼。

十六七岁,穿着白裙子,长发散肩,有些卷,应该是个读过书的女学生。

他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抢了女学生的伞伤了歹徒,怎么看,他都比较像歹徒。

他也没有向人解释的经验和习惯。

汉蔷看了李开岩看她,虽然知道是好人,还是有些后知后觉的害怕。连忙伸手上前

“我的伞——”

李开岩看了看沾了血的伞,又皱了皱眉,汉蔷注意到这个神色,瑟缩了一下,又收回了手。

囷生好奇的盯着他家大少爷,想看他怎么处理。

李开岩十年也难见他和哪个小姐说话交流。

许是他的眼神太过明显,李开岩看了他一眼:“囷生”

囷生道:“在!”

李开岩道:“脏了小姐的伞,去拿我的那把来。”

他指了一个方向:“我的车在那边。”

囷生去了,又跑回来,李开岩已经不在了,地上的人也不在了。

只留下白色裙子的小姐一个人,囷生埋汰,他家少爷可真是个注孤生,递了伞。

“小姐,给您?”

汉蔷想拒绝,但那个人又拿着她的伞走掉了,囷生忙着去追李开岩,把伞搁到了旁边。

“给您呐小姐!我去找我家少爷了。”

汉蔷目送了主仆二人走。过了一会儿里头才有人来问:“是和李太太来的小姐么?”

汉蔷下意识点了点头,退了几步。

里面的人喊:“李太太等你等得急了,让小的来找您。”

汉蔷半知半觉,说不出话,也点了点头,拿了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