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27岁,为人师长,咒术界最强,恬不知耻地认领了身患眼疾的美青年这个人设。
甚至在恐山觉主动提出搀扶他去更凉快些的休息区时也没有拒绝,身高一米九有余的男人没骨头似地靠在娇小少女的肩头,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就引来了不少病患和医护的注意。
被医用镜架挡住了一半视野的恐山觉对这些异样的目光浑然不觉,小心翼翼地搀着五条悟在候诊室的角落坐下,后者则不动声色地着享受与美少女的亲密接触。
两人坐下后谁都没有主动继续闲聊,直到银发男人毫无形象地吸进杯中最后一颗粉圆,脆弱的塑料奶茶杯在他手中两三下被捏成了一团看不出原型的塑料。
……那个杯子扔之前要先把包装纸揭下来。
恐山觉抬手又放下,冰凉甜腻的饮料入喉让她稍稍回过神来,认清了男女力量差距的少女最后沉默着咽下了一口奶茶。
五条悟像是没察觉到她的局促一般,兀自从休闲裤的口袋中拿出那个信封,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小孩一样摆弄着信封。
“真的会灵验吗——我都已经知道里面的内容了。”
金发少女歪头想了想,给出一个自己都不太肯定的建议:“那就努力忘记掉吧,回去以后把信封夹在不常用的字典里让它慢慢发光发热就好。”
“那等到失效后不需要去神社还愿吗?”五条悟把信封对折了两次,但是小心地避开了内装的纸片,把整个信封折成了寻常御守的大小。
即使先祖被冠以雷神和学神之名,从出生起就作为咒术世界一员的五条悟主动踏入神社的次数屈指可数。
应该说,他对一般人寻求心理慰藉的那些手段不屑一顾。
但这并不影响五条悟拥有普通日本民众的常识,从神社求来的御守通常要在一年之后寄还给原神社,或是净身后在自家燃火将御守送还给神灵。
“这点完全不用担心,我给出的护身符是绝不会有反噬一说的。”涉及到自己的业务范围,恐山觉语气急切热情了些许,她扶扶滑到鼻尖的镜框,妍丽青春的脸蛋上挂起了自信的微笑,“虽然是乡下市子临时做的护身符,但是效果绝对不会比浅草寺的差哦。”
“市子?”五条悟托着下巴在嘴里重新咀嚼了一遍这个有些陌生的词,过了好一会才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自己大腿。
“青森那边的巫女被称为市子,我没记错吧?”
“市子的主要业务是招魂与镇魂,而且相比巫女更自由一些。”自满的情绪稍纵即逝,恐山觉很快又变回了那个容易羞赧的温和少女,温和又不失礼地指正了他:“像是市子们侍奉的并不是神主,所以就算恋爱结婚了也能保留市子头衔。”
“嗯~就是说可以自由恋爱吗?”五条悟发出一声饶有兴致的鼻音,“年轻真棒啊——”
“您明明也还年轻吧?”
对方老神在在的语气让恐山觉认真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人。
高大的银发青年有着英俊绝伦的面容,一直挂在嘴角、颇有玩世不恭意味的淡笑让他怎么看都像是个男大学生。长款大T恤下的身体修长而比例匀称,清瘦但绝不单薄,夏季衣物的布料遮掩不住其下蕴含着力量的肌肉——
她只轻飘飘地瞟了一眼对方若隐若现的腹肌轮廓,就欲盖弥彰地扭头看向诊室上方滚动着患者姓氏的显示屏,单手撑住面向五条悟的那边脸,实则是为了挡住自己微微蹿红的脸颊。
“啊——被小姑娘这么夸奖,叔叔我可要脸红了哦。”他低低笑了两声,特意压低了清亮的嗓音,更添几分成年人特有的磁性,“我今年可是二十七岁了。”
——骗人吧!
大概是她眼中传达出的情感太过强烈,隔着啤酒瓶底厚的镜片五条悟也能感觉到黑眸中流露出的不相信,他找了半天,最后从钱包夹层里找到一张折断成两截的IC卡。
两人都沉默了一瞬,五条悟哈哈笑着把IC卡递给少女,转而把那枚简陋的信封护身符放进了钱包里。
“虽然平常不会开车,不过驾照竟然会断开,关乎民生的重要道具居然这么脆弱。”
不,明明是你太不小心了才会从中间断开的吧。
恐山觉腹谤着,把对方的驾照翻到写着个人信息的正面。
“平成一年十二月七日生……真看不出来啊。”出生年月旁就是男人的姓名,他眯着眼托腮看着少女,好像在期待那两片漂亮的唇瓣能吐出自己的名字。
“五条……悟(go)先生?”
“错了哟。”他竖起食指抵在唇角,像恶作剧成功的中学生一般勾扬起一个轻快的笑,“在我这里要训读,来跟我念,sa·to·ru~”
像是听到了什么冷笑话一样,恐山觉愣住片刻后噗嗤轻声笑了起来,摇着头把驾照还给了五条悟。
“下一位病人,恐山小姐在吗?”
护士的出现打断了这场对话,恐山觉急忙举起手,扶着眼镜站了起来,双脚因为久坐而控制不住地发软了一瞬,好在五条悟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啊——像上课被老师点到名的小学生一样。
好可爱。
“谢谢你,五条先生,这样算我们扯平了吧?”少女拍拍有些褶皱的裙摆后向着护士走去,在进诊室前回头看向了一手搭着椅背,一手捏着自己鼻子向后仰头的银发青年,用自我介绍暂时结束了这场相识。
“我的名字是satori,写作觉悟的觉。”她拿着手机远远地对他晃了晃,淡色的红晕从酒窝一直向上蔓延至眼角,“……如果五条先生不急着离开的话,能等到我出来以后交换邮箱地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