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缘起(2 / 2)与纨绔首页

陆衡连忙快步跟上,心有不安地碎碎提醒:“公子,听闻此人性格古怪且目中无人。这礼,多半......”

“所以我才得去看看她耍的什么把戏不是?”他语气中隐约掺着几缕欣色,脚下疾步很快便走到了后院。

一只朱红色的木箱被随意地放在仓房前,上面的漆皮已经有些脱落了,光看这箱子就知道——

送礼不过是个由头。

李聿漫不经心地踱步到礼箱旁,凝神打量了一会儿,颇为不屑道:“这赫赫有名的薛大小姐就送这么一个破箱子来数落我?”

忒没新意。

但见他眸色一黯,兴致全无,又恢复了之前慵懒的模样,抖抖衣袖便准备离去。

还未及他迈出步,箱子里就传出了“咚咚”的声响,散乱无章又尤为蛊惑,让他不自主地被其牵引。

当他反应过来时,箱子已经开了。

他的手里正抓着一俏丽的袋子,一动一动地,似是装着活物。

“公子,还是我来吧。”

李聿摆摆手,制止了陆衡,三两下便将袋口的绳结解开了。

霎时间,十几只如灰色绒球一般的硕鼠从麻袋中一涌而出,四下逃窜。只觉手心拂过一阵阵绒湿的触感,令他登时吓出一身冷汗。

李聿目光飘忽地看着自己的掌心,目光所及之处皆扭曲作一块儿,教人头晕目眩。

他竭力地眨着眼,脚步一晃一晃的,终是直直栽了下去。

京城难得地下了场雨。

一道惊雷劈下,天地顷刻间变得昏暗无比。

城内刚盛开的红梅经风雨一摧,散落了半地,只余暗暗幽香缭绕。

饶是如此,茗品楼的热闹依旧不减。

四五个少年围坐在二楼雅间,坐在中间的男子声音很低,颇有几分神秘。

“昨日夜里,李家的人拿着名帖着急忙慌地来请我爹去给李聿那小子看病,听说是被薛家那位小魔王给吓倒了。”

李聿和薛翦在京城都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但他们俩素来没有交集。如今一起提到这二人,大家脸上都布满了疑惑。

“李家那纨绔竟得罪了她?”一位年纪尚小的少年先开了口,调子扯得老高,半信半疑。

男子悠悠地点了点头,“薛翦虽然骄纵,但你若不主动招惹她,倒也能相安无事。”

在座的少年里多少都与薛翦有过来往,她确实是让人难以招架了些,可也很少无缘无故寻人麻烦。

靠窗的少年并不在意他们如何结识,只嬉笑地搭腔道:“这下李聿的脸面算是丢尽了吧?”

此话一出,众人哄笑作一团。

被一个姑娘吓得卧病在床,的确算不得光彩。

没过多久,这件事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独独没能传到薛翦的耳朵里。

银丝般的雨水铺天盖地而来,顺着屋檐落下,如同一排排水晶珠帘。寒风随着飞溅的雨点吹打在脸上,带来阵阵刺痛。

碧痕院内。

小竹眉眼低垂,视线纠结地落在掌心,到底忍不住停了手中正在收拾的衣物,抬眸望向了站在窗边的人影。

“小姐,真的要今日出发吗?还是等老爷回来跟老爷商量商量吧。”

薛翦听了,闲闲回过身,倚在墙上冷冷道:“跟爹爹商量我还走得了吗?你若是不想跟着我,我不带你去便是。”

她想去琼危山拜师的事已经和薛晖说了不下十次,薛晖每回都拿“女孩子文静点好”之类的话来搪塞她,还称让她去魏府学武已是让步。

后日便是琼危山收徒的最后一日了,她若现下出发,快马加鞭尚且来得及。

小竹闻言面色一惊,生怕薛翦丢下她一个人走了,连忙跑过去拉住她的手,语气多少狭了分委屈:“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见薛翦眼底旋即溢出满意的笑,轻轻将她推开,走到了书案旁。

“你放心吧,我给爹爹留了封信,等我们到了以后,启珧就会把信交给爹爹。”

入夜,摇曳的烛火将屋子照得通明,李聿侧卧在榻,灯影里的侧脸冷白专凝,一手支着下颌,漆黑的眸子泛着沉光,一瞬不瞬地停留在门扉上。

不多时,门外响起了两下叩门声。

“进!”

陆衡推开房门疾步走到他身旁,神情急切,“公子,薛翦跑了!”

“你说什么?”李聿闻言登时从床上坐了起来,略显病态的脸庞沁满愠火,嗓音却低得瘆人。

“公子,我去薛府的时候,薛府的下人说薛翦早就出门了。我一路打听才得知,她未时左右从南门离京了。”

话声一落,李聿隐在锦衾下的双拳越攥越紧,泛白的指节几欲从皮下铮出。

他被薛翦吓病一事不知被谁传了出去,令他颜面尽失。本想先把薛翦抓来关她个三五天,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如今倒好,她竟然跑了!

这个委屈他要是受下了,他京城第一纨绔的名头真得拱手让人了。

一股如有实质的寒意在屋内蔓延,弥漫不散,只听李聿话音清冷,狰着火星一字一顿道:“给、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