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2 / 2)自有神明见苍黄首页

饭后林司炎叫住白子夜,又拜谢,又提要送白子夜回去,白子夜笑着拒绝,心里还想着那副天胡十三幺,一想到又来气,脸上还不得已挂着笑,道自己晚上还要去城南,路不相同不必同行。

林司炎心里虽很不想让桑柔住在骊郡王府,无奈白子夜反复强调桑小姐需要静养,近来切不可移动,否则影响恢复。

他只得反复叮嘱春桃秋月好生照顾,后又拨了小厮来骊郡王府驻守,若有事随时通报。

桑柔的脚治了伤,血已然全部止住,白子夜又用了镇痛的药,昏迷后还未苏醒,便又陷入梦境。

梦里先前落水时的可怖之状反反复复上演,如坠盗梦空间。

猛地一惊醒,旁边温柔的声音响起,“阿柔,我在。”

秦风随即上来握住她的手,传了些清明的真气给她,令她止住了心悸。

她其实心里害怕极了,这下终于忍不住,轻轻扶住秦风的手臂,声线低抑,“胡含烟死了,我真的很害怕,秦风,我真的很害怕。”

他上来拥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安慰,“别怕,我在,我一直都在。”

待她稍稍镇静下来,秦风松开她,起身去点灯,他特意多点了几盏,将室内照得更亮。春桃和秋月被他打发去隔壁休息,现下室内只有他们两个。

秦风坐在床边,带着温柔的安抚笑意,“阿柔,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所说的一切,好吗?”

桑柔一双眼湿漉漉的,茫然点头,将一旁的枕头拿来,抱在怀里。

他拿过一旁的帕子,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慢慢道:“我们一点一点来梳理,你如果害怕了,随时告诉我,我们就不聊了,好吗?”

桑柔轻道了声“嗯”。

“你的脚伤,是在水里被勒的,是吗?”秦风见她点头默认,又问,“那你看见是谁了吗?”

“我不会水,睁眼十分困难,水里也浑浊,我没看清。”

“我找到你的时候,见你周围除了段嘉月并无旁人,你是怎么掉下水的?”

“我当时想去找人求救,见左手林外隐隐有人,便往那去,没曾想被人推下去了。”

“看见是谁推你了吗?”

“我不能确定,但是我从水里挣扎起来的一小会里,看见了胡含烟。”

“胡含烟的死因,你信吗?”

桑柔想了想,摇摇头,“我们先假设,我没有推郡主下水……”

秦风握住她的手,摇摇头止住她,“不用假设,你不会。”

桑柔吸了一口气,低下头,轻道:“谢谢。”

他见她这模样,不由失笑,伸手揉揉她的头发。

“傻瓜,我是不是一开始就说,相信你,你也要,永远相信我,好吗?”

她接着道:“我没有推郡主下水,那她,要么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要么就是岸边有什么,让她掉下去的,我当时看见她离岸边其实很远,那天地不滑。”

桑柔顿在这里,没有往下说。

秦风看向她,“你为什么不直接说,段嘉月是自己跳下去的?”

她猛地抬起眼,张皇失措,“我……”

“你怕我觉得你吃醋吗?”秦风挑眉,温柔地看着她。

桑柔声音更低了,脸埋在枕头里,都快看不见,“我……”

“嗯?”

桑柔低着头,没有接话。

秦风把她的头从枕头里拉出来,坚定地柔声道:“段嘉月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她就算哪天拿根绳子吊在我面前,说是你绑的,我都不奇怪。我不喜欢她,明白吗?”

她的头又低了低,嗫喏答:“我明白了……”

“所以,这么简单的事情,以后不要再绕着圈子说,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

他见她这样,于心不忍,叹了口气。

“是我不对,没有保护好你。”

秦风垂头,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桑柔有点胆怯这样的气氛,轻声打破,“郡主会武功,对吗?”

秦风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我那天去找风筝,已经走得很快了,但是郡主不但比我早找到了风筝,感觉还没有喘气,说明她早就到了,除了她会轻功,我想不到别的办法。”

秦风点头默认。

他见她神思不宁,转移了话题,“你感觉脚上怎么样?”

“应该是……止痛了吧,现在不是很疼了。”

“白子夜来过了,别担心,好好在我这里修养几天。”

“那……侯爷那里?”

“林司炎也来过,春桃秋月就在隔壁,放心吧,就在我这里住几天,只是我家简陋了些,桑小姐不要嫌弃才好。”

秦风守着桑柔,直到她睡着才离开。

两日惊惧,这一觉桑柔睡得十分安稳,一夜无梦。

次日清早,春桃进来伺候洗漱,一边小声在她耳边嘟囔:

“小姐,春桃虽然见识少,可从未骊郡王府这样的。今早奴婢去厨房给您备早点,好家伙,厨房一尘不染,锅碗瓢盆全无,奴婢还以为进错了,转头回去看,谁曾想一个小子飞奔过来,喘着气道,姑娘是来拿早点的吗随我来。”

春桃一口气没喘上来,桑柔笑着拍了拍她的背,春桃缓了一会才接着道:“小姐您道如何?那小子竟将我领出了王府,径直领到对面酒楼去了,他进了酒楼直奔后厨,让我在里面挑。”

春桃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一脸不可置信,“那酒楼里的人竟也没拦他,大一副老熟人的模样。”

偌大骊郡王府,面积有忠勤侯府四倍不止,但却只有门房两人,洒扫小厮四人。

平日里秦风基本不在家吃饭,家里连厨子也无。他直接在下人月钱中给足了伙食费,于是王府斜对门的欢心酒楼就成了骊郡王府的专属食堂。

桑柔笑问:“那你可挑了?”

春桃又笑眯眯地,“挑了呀,那酒楼做的早茶奴婢见很是精致,都拿了些,就摆在隔壁呢,您腿伤,奴婢一会儿给您端进来。”

“不必这么麻烦,稍走两步无妨。你们俩还没吃吧?我等下和你们俩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