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两个加起来过半百的人，在这件事情上出奇的青涩。

时晋岳转回视线，眸中像是残存着窗外霓虹灯光，熠熠生辉。

姝宁知道，他的爱，是经过时间沉淀，从年少的感激，到再见的欢喜，在心底酝酿起醇厚的爱恋。

将爱意轻易挂在嘴边浅薄的行为，不是他的性子。错过这次，再想听他说，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时晋岳，你方才说什么，”姝宁勾住他的小拇指，扯了扯，“我没听清，你在说一遍。”

他将整个手攥在掌心。脸上的热度渐渐散去，镇定和从容再次回归。

“你知道的。”

但就是不说。

姝宁撅了噘嘴，抽回了手。知道是一回事，他说又是另一回事。

“早知道就不这么轻易答应了。”她小声嘀咕两句，偏头看着窗外的灯光秀。大楼上的字，似乎要盯出朵花儿来。

生日有什么好祝福的，还要这么大的地方展示。华而不实，还浪费钱。要是换成“我爱你”，多有意义啊！

时晋岳要去牵她的手，刚碰到她就往回缩。

“姝宁，你不能耍无赖，刚才分明听见了。况且，你也没跟我说过……”

他再次伸手，稳稳的握住她的。

姝宁睨了他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继续投向窗外。只是这次看得不是灯光秀，而是玻璃上，他的倒影。

时晋岳表情温柔，目光满是包容。他比姝宁大了七岁，本该要让着她。只是姝宁各方面表现的太成熟，他有时也会有不知从何入手的无措。

这会儿，她倒是有了这个年纪小姑娘的任性和脾气。

“姝宁，”他用了些力气，把人往身边带了带，等她的目光终于移到自己身上，他才继续开口，“真的想听吗？”

姝宁认真想了想，其实也不是真的想听他说那句话，只是……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作”？她忙抖了抖身子，收起矫情。

“我只是开个玩笑。”她反握住时晋岳的手，正好服务员端着菜品上来，她就顺利掀过这个话题，“先吃饭吧！”

经理亲自摆好碗筷，等送完餐后，又安静离开。

姝宁挑了一筷子鱼肉，裹上汤汁放到他面前的瓷碗里，见他还看着自己，努嘴指了指餐桌，“快吃吧，等会儿凉了。”

时晋岳有些挫败。将她手中的碗筷先搁到一边。

“姝宁，为什么突然不想听了？”

姝宁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刚刚，嗯……有点小作，就是……大概是终于脱单，有些捏不住度。你懂吗？”

时晋岳不想懂。

“可我想听。”

姝宁递给他一个“拿你没办法”的眼神，有些害羞的垂下视线，细不可闻的说道：“我……我喜欢你。”

“嗯。”时晋岳嘴角拼命的上扬，“我也是。我爱你。”

姝宁这次直视着他的眼睛，其中情谊如波涛骇浪，似要将她眼眸中小小的她淹没，但波浪却在触及她时，尽数止步。

她几乎要承受不住这样沉重的感情，下意识的避开，又很快转回视线。她对时晋岳的感情还不到深爱的程度，但总有一天会跟他一样的

时晋岳不会跟她去计较爱的分量。能得她一句喜欢，已经满心欢喜了。

两人这顿饭吃的情意绵绵。

坐到车上，姝宁满脑子依然是他望着自己时缱绻情深，垂眸浅笑时疏风朗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