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今儿个的好日子,又不是她家的闺女,她犯不着置气!
婧儿挺着个肚子,弯着腰,又是洗菜又是洗碗,忙得说句话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刘氏和焦娘子,以及乔氏等妇人坐旁边有说有笑的,手上的活儿一点也不紧张,慢慢磨。
“婧儿怀着孕,也干活?”
“呵,谁叫她没有亲爷热奶,兄弟姐妹的搭把手?我没你有福气,爹娘都偏帮着你,男人儿子又都争气!我可有什么呢?也就是有个待字闺中的女儿,说了门撑脸面的亲事,愿她到婆家之后,早日生个大胖小子就圆满咯!”
“胡……?”
涂虎耳拽住要发火的媳妇,今天是音儿的大喜之日,他们做长辈的哪儿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争吵?
当初,是胡氏自个儿说的不要公公婆婆在村子里跟着他们受苦,吃糠咽菜就粥水度日,变着法儿将二老推出门去。
那会儿,二老还赌气来着,说是她再来跪着求,也不会帮个白眼狼!
“你拉我干嘛?那烂了心的娼妇当着你的面,说你媳妇不好,你作为一个七尺男儿忍得了这口气?”
“算了算了,我不是已经听你的,没让爹娘和儿子女儿回来了吗?想是弟妹忙晕了头,说些不着调的话也是有的,没事哈!”
“你又和稀泥,谁领你这个情?”
郑氏撑开丈夫的手,瞥了独自干活的婧儿一眼,几分羡慕的说:“我们家那位厉害儿媳妇要能这么温顺贤惠,干活麻利,该多好!”
“芳芳跟你一个性情的,有话直说多痛快!婧儿是挺好,不适合我们家那野小子,治不住不行!”
“唉!”
郑氏又哪能不晓得这些道理?
但是,她看婧儿年轻媳妇的就要受非人的奴役,心情怎么都不得劲。
婧儿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抬眼环视周围一圈下来,也没找着可疑之人。
如今,虽是三月春的季节,气候回暖,但打井里挑回来的水冷侵骨头。
动物畏寒尚且知道冬眠,而人怕冷的话,最直接的做法就是多穿衣服,少出门,尽量不碰冷水。
刘氏逮着个占胡氏便宜的机会,可劲儿的吃,吧啦吧啦的磕完瓜子吃花生。
酸掉牙的柑橘,她也忍着牙龈不舒服,吃了好几个。
“你这么个吃法,当心婧儿她婆婆来找你麻烦!”焦娘子捂嘴笑道。她刻意拔高了音量,为的就是让一心干活的婧儿也能听见。
只是,不单婧儿听到了这话,边上的几个妇人老婆婆也都会心一笑,其中包括刘姥姥和她的女儿王刘氏。
刘姥姥本想帮把手,奈何拗不过女儿的拦阻,又不忍心闹,只好顺着女儿的意思。
“石刘家的,你也该多吃点儿,讨点喜气,明日能怀上了大胖小子!”
“刘姥姥,你少说令人犯呕的话了,谁不知道你跟婧儿的关系好?我这肚子生来有福,不必讨他人的丧喜,时候到了孩子就来了。比某些下贱之人强,有了身子还命如草芥,当牛做马!”
“能干是贤惠,像你这样好吃懒做的婆娘,瞎了眼的人家才要你!”
刘姥姥没忍住,话一出口便后悔不已。
她这张烂嘴,活该找打!
眼下,得罪人的话已丢出去又如何能收得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