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主!外面有个穷小子求见。”
“不见。”崔弋头也不抬的回道。
近日事务繁杂,又是要履行与棠离的交易,又是计划之日将至,又要打理手下的钱财账目,为此连陆寻要求数次去寻陆既明的事都耽搁了。
他正分身乏术,烦躁不已。
“那人说他是贵人差来的,让您务必相见。”
“贵人?”崔弋皱起眉,莫非是天师府派来的?
“带进来。”
崔弋屏退了其他人,看着眼前这个相貌平平,衣衫褴褛的穷小子。
“拜见崔门主!”此言一出,崔弋神色立即一变,扶起他问道:“可是天师派你来的?”
“正是。”崔弋又细细打量了一番,狐疑道:“我怎么从未在阁中见过你?”
莫鸢心中惊了一下,这崔弋生性多疑,阴险狡诈,果然不是好糊弄的。
虽然让章先生帮自己易了容又隐匿了妖气,但还是得多加小心。
莫鸢低头拱手把自己先前编好的说辞不疾不徐的道来:“小的名唤小九,先前在靳国做事,故与崔门主面生。”
崔弋仍面露疑色,佯笑着道:“小九啊,那你之前在靳国做些什么呢?”
莫鸢未曾料到这崔弋竟穷追不舍,非要问个究竟,她面不改色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乾镇,明潭小的均是在场的。”
这话说来也不假,如果崔弋认下了,那这两件事与有无阁的关系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哦?我着实不太了解靳国那边的事宜,那此番你怎么又回岳国了?”
莫鸢心里暗骂一声,呸,崔弋这个老狐狸,不动声色的把这事糊弄过去了,看来疑心还没放下,问题倒是一个接一个。
柳青厌夺质鳞之事已经铁证如山,想必他们也是要有动作了的,那便赌上一把。
“岳国这次事关重大,多个人手总是好的。”莫鸢心生一计,先发制人连忙又道:“阁主早说崔门主心细如发,就算是她遣来的人也未必得信,特地给了小九她亲画的符纸。”
莫鸢从怀里摸出破禁制的符纸毕恭毕敬的递去:“崔门主,请过目。”
崔弋暗想,阁主这番话莫不是影射他有不忠之心,若这小九真是阁主的心腹,再多揣测怕是拂了阁主的脸面。
想着崔弋接过符纸一看,确是阁主的笔迹无疑,崔弋顿时打消了怀疑的念头。
“是我多虑了,小九莫要放在心上。崔某对阁主忠心耿耿,小九即是阁主的人那必是信得过的。快快入座。”
“崔门主用心良苦,阁主定能理解。”莫鸢松了一口气,但又忧从中来。
若日日待在这崔弋身前,那不是诚惶诚恐,如履薄冰嘛。
自己本意也是想混进这有无阁,钻了天师和山匪不能明着沟通的间隙,才好混进这崔弋的山匪帮里。若他二人当面交流了,自己岂不是暴露无遗。
“阁主体恤崔门主近日劳苦,打发小九过来帮些杂事。”莫鸢瞥见桌上的账簿,笑道:“小九目不识丁,案牍文墨不便,但跑腿送信之类阁主尽可吩咐。”
莫鸢赶紧把他们交流的渠道握在自己手里,避免日后东窗事发。
“那就有劳小九了。”
“崔门主言重了,为门主效劳乃小九之幸。”
自那日收信以来,元袁祁堇衾便忧心忡忡。柳青厌之死,未免太过突然,且断掉了此案的线索,质鳞一案死无对证便只能草草了结。
有无阁若是弃了此人,矢口否认与柳青厌的关系。那就把质鳞一案的嫌疑就此摆脱。若再要拿到证据,挑到他们的错处可就难了。
有无阁实力难测,不便与其正面冲突,如今唯有从爪牙崔弋等人入手。
柳青厌能顺利抓到也是元里诸人胁了崔弋才一举抓获。崔弋此人贪生怕死,实乃鼠辈。
上次出卖了柳青厌,也不知此时境遇如何,有无阁遭此损失又会怎么处置崔弋这个临危胆怯的叛徒。祁堇衾决定先往崔弋的匪帮赶去。
“我可不能去啊,他们估计正要寻我呢。”陆既明哭丧着一张脸。
“你怕什么!我们会护着你的!”元袁揽住他的肩,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陆既明甩开元袁的手道:“我们只有三人,不对,我不算。两人与他们两百帮众对抗,你们自身都难保,哪还顾得上我?”
“哈哈哈哈哈我来迟了。”忽然传来了一阵如珠落玉盘般清脆悦耳的笑声,三人同时回头向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