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微之朝赵凌望了一眼,抬腿便跑。
赵凌避开耗子的铁棍,欺身而上,他手中的匕首亮出来,阳光照在上面,泛出道银光。他下手颇狠,匕首向耗子的胸膛刺去。
铁棍作为武器,胜在重量和长度,范围大、杀伤力大。但缺点也在重量和长度,收回的慢。赵凌都冲到耗子身前,耗子的铁棍都没有收回来。
但是他们有两个人。
黄牛没有追谢微之,他从背后抽出来一把大砍刀,那把刀的重量看起来比铁棍重得多。黄牛站在耗子身旁,砍刀斩向赵凌。平平凡凡的一斩,把赵凌的去路给封住。
耗子的铁棍又收回来了,这回两人一起朝赵凌打去。赵凌避过砍刀,没避过铁棍。他反应极快,用匕首挡了下,铿地金戈交接声乍响,赵凌的虎口一阵发麻,匕首险些脱手而出。
他极为勉强地应对,这样下去,他肯定会被俩人活活打死,暴尸荒野。自己死了没关系,他师父怎么办?
赵凌觉得如今的情况很绝望了,但人生处处有惊喜,更让他绝望的事情来了。
谢微之居然折返回来了。
他满头虚汗,距离三人二十余步处停下,喊道:“这位用棍的兄弟,你的棍法委实是不如何。比你旁边这位相貌堂堂身材高大的朋友差了不少。朋友,就这样的人物,你也甘心屈于人后,听他的话?”
他用的是再拙劣不过的激将法,但方法不论新旧,管用就好。两人本有嫌隙,耗子厉声道:“年纪挺小,心思不小。三哥,我们别跟他们废话,先打死他们再说,不然我们俩都讨不了好。”
黄牛口中应道“好”,动作却减缓不少。
谢微之见缝插针:“用棍的兄弟怪你把人害死,我看是他嫉妒三哥,不知用什么法子折磨人家,把罪名安到三哥身上。这样上面即使知道了,遭殃的也是三哥!”
赵凌边跟耗子对打,边嘲笑:“就是!吃屎都赶不上热的!”
黄牛的呼吸声急促起来,耗子暗叫一声不好,“三哥,你对付这小子,我去把那个小子捉来。”
他指的那小子,是不会丝毫武功的谢微之。
赵凌大呼好计策,这样一来防止黄牛放水,二来又能把挑拨离间的谢微之处理了,他们再全心全意打自己。如果他们要杀的人不是自己,他简直要鼓掌称妙。
谢微之大声道:“我丁点武功都不会,阁下让你三哥对付难对付的敌人,却来对付我,莫非是专门挑软柿子捏?都说你们江湖人士讲道义,你口口声声称呼三哥,却光占好处,实在令人不齿。”
赵凌差点说出个好字,他千辛万苦才把赞扬的话收回来,笑道:“可能耗子兄信奉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那一套吧。自从见了三哥的妻子,这个哥他就认定了。”
谢微之有些茫然,他没听懂赵凌在说什么。但是黄牛彻底停下了动作,既没有看他们,也没有看他同伴,只是沉默着低着头,似乎在想自己的事情。
耗子心里大惊,赵凌趁他不备,蜻蜓点水般地划过长棍,雪亮的匕首终于要刺入耗子的身体。
“砰”赵凌的匕首落地,他呆在原地,立刻朝一个方向看去。
赵凌看见了一个女人,一个忽然出现在这里的女人。
她手上握着一把小石子,打落赵凌匕首的,就是一颗小小的石子。
女人穿着俗艳的红衣,涂着俗艳的胭脂,但是不可否认,纵使妆扮俗气,她仍然是极美。
耗子和黄牛见她来了,吓得一动不敢动,脸唰地变白,先前那幅神气凶狠的样子通通不见。
“我听说,你们把一朵花给弄死了?还想处理掉痕迹,不让我发现?”女人的眼里是含着笑意,声音很轻,但是耗子和黄牛却恐惧地哆嗦起来。
女人掩唇轻笑,一举一动无不勾人,那双妩媚的眸子漾起春水,“在北地这样做我不管,来到京城还控制不住,那可以死了。”
俩人筛糠般地哆嗦起来,连连跪下磕头,女人咦了声:“有两个小朋友在呀,家门丑事,丢人了。”
漾着波光的眸子轻轻一扫,女人娇笑起来:“你们没有跑是明智的,不如跟我回去?过上几年,纵是黄金千两,也有人不愿换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