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惠城,心智有失,不辨真假。”
萧如殷轻捏着纸条,放在红烛火舌之上,烟灰消散,红光映射着他白皙的指尖,晕染了一方高阁。
“咳咳……咳咳……”
萧如殷垂首掩帕,身子微颤。
“少爷,该喝药了。”燕飞算着时辰,端进来一碗药,站在萧如殷身侧。
燕飞本姓姓萧,和萧蔺乃是一母所生,比其大了三岁,两人是萧家一个不成器的分家所出,一人在萧如殷身边伺候,另一人则被萧父萧何偿送给墨归乡做了随从。
萧如殷端起碗,忍着刺鼻的药味,小口啄下,“这药越发的苦了。”
“老爷最近寻得一位高人,据说此人医术仙神,堪比扁鹊,今天这药是按高人的方子重新熬的。”
“呵,多少年了,父亲寻过多少名医仙士,何用之有?倒是这药,一次比一次苦。”
萧如殷的舌尖滑过口齿,细细回味着这无尽的苦楚,道:“药再苦,还能苦的过我的人生?你说是吧,胤初?”
案几的另一则端坐着一位身着墨绿色锦袍,腰间佩戴着一块紫色琉璃的男子。
杨胤初没有说话。
萧如殷喝完药,燕飞便关上少爷的房门离去,他还要拿着这空碗向老爷复命。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放下。”杨胤初待燕飞离开,才缓缓开口。
“我这样不知何时就撒了手的人,有什么不可放下的?”
萧如殷似笑非笑的看着杨胤初。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如殷,不光你有人,我的人也在寻找归乡。”
“哦?这话从何说起?”
“萧克昙!”
“杨禾昭!”
杨胤初一拍案几,“你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这可真是伤了我的心,你日日都来我这,原来是怕我伤着你的好妹妹。”萧如殷苦笑了一声。
“我总想着,你会记得我们三个一起长大的情分,留归乡一条生路。她已经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在你眼里,我就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人吗?我……咳咳……”萧如殷一口气没提上来,开始剧烈地咳嗽着。
他眼含水波的看着杨胤初朝他焦急的走来,抬手阻止了他的步伐。
“你且回去吧。”萧如殷不再看他。
杨胤初心里是着急的,他担心墨归乡的安危,也忧心着萧如殷的身体,他实在想不通,三个人明明有着青梅竹马的情分,现在却要刀刃相见,是物是人非,还是造化弄人?
他夹在中间,很是头疼。
“我明日再来。”杨胤初披上金织丝绸外袍,踏着一地的梅花离去。
萧如殷就这么直直的斜靠在门边,望着杨胤初的背影,直至地面拉长的黑影消失不见,他感到眼睛有些酸涩。
“燕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