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七言叩了两下房门,不等人应声直接推门走了进去,近卫在门口佩刀候着。
桌前无人,他走近石墨屏风,向塌上看去,果然,柳少阳在床榻上躺的溜儿平,一动不动。
梅七言噤声,他掀袍坐在对面的小凳上,看着柳少阳只觉好笑。
屋内静的落针可闻,柳少阳面上盖了块白布,可时间一久,他便被这白布闷得喘不上来气,就差张嘴吸气了。
柳少阳有些装不下去了,本来他只是想跟梅七言开个玩笑,谁知道那梅二……竟然晾着他。
他的脸上已经冒出细细的汗,梅七言要是在不开口,他怕是就要闷死在这床榻之上了。
柳少阳又等了半晌,终于听到衣物摩擦的声音。
梅七言上前揭了白布,频频叹息,“柳公子好像热得很。”
柳少阳一骨碌坐了起来,大口呼吸着,“梅二你这个没良心的,亏我那么为你卖命!”
梅七言倒了一杯茶,递给柳少阳,说道,“能喝到我梅双傅亲手沏的茶,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柳少阳瞟了一眼梅七言,搁下茶杯,“见过苏妙竹了?”
“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梅七言把茶杯握在手里,琢磨着。
“那苏妙竹许是真不知道,不然为着……也是想要讨你个好的。”柳少阳想说为那苏妙灵考虑,不过他怕梅七言不高兴,略去了这个人。
梅七言知道柳少阳要说什么,他和苏妙灵八字没一撇,苏妙竹那么聪明个人,怎么还会往南墙撞。
他仔细端详了柳少阳的脸,没发现任何异常,“我听素桃说,你去了知府一趟,回来怎么人不人鬼不鬼的?”
“嗯?我这还不是为了王爷您?”柳少阳喝了一口茶。
“那你可有什么收获?”
柳少阳把空茶杯伸过来,梅七言抿嘴笑了,拎起茶壶倒了一杯。
“你听说过毒王‘起谷’么?”柳少阳问。
“略有耳闻,听说此人医术高明,但他医的都是……死人。不过这人神出鬼没,谁也不曾见过他什么样,所以我也权当这是个传说。”
“不是传说,确有此人。”柳少阳沉吟片刻,“我曾经给他下过战书,那个时候我心高气傲,见不得有人在我之上,就干了很多蠢事,有一件就是……和他比谁救的人多。”
“我怎么不知?”梅七言敲了敲桌子。
“那时你去了你大哥那。我闲来无事,去茶楼听曲儿,听到有人议论,说江湖新冒出个神医,能把死人医活了,我听了相当不服,就想和人家切磋一下分个高低,于是找官府在城中各处贴了告示,他们碍着我老爹的面子,就照做了。”
“看不出来啊,柳公子年轻的时候还是个混球啊。”梅七言拍了两下掌,“当真让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