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过来的各家小姐也不是傻子,一看这样子,哪里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呢?
不少人心里都觉得立阳公主如此行事有些不妥,再想想自己方才也曾怀疑过乐阳公主准备的东西有问题,不免又有些羞愧自己被一叶障目。
林思常年跟那些贵女打交道,一看她们的表情也知她们只怕“临阵倒戈”,她不是个会轻易认输的,尤其是在与林悠相关的事上。
原想着把过错推蕊儿身上,先把这事过去了再说,可瞧见别人看她的目光,她自己又过不去那个坎。
她的母妃可是如今代掌凤印的罗贵妃,林悠的生母先皇后早就过世了,凭什么她要被林悠压一头?
她这么想着,好不容易从蕊儿身上找到的发泄口,又不管用了。
见林悠还在跟几个姑娘解释燕老将军的那幅画,林思越发郁气于心。
人在着急的时候,倒确实有可能获得短暂的灵光乍现。林思气得急了,竟然真让她找到个有希望扳回一城的把柄来。
她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林悠同几个姑娘说起燕老将军的话,而后指着可算空空如也的定宁宫的马车道:“乐阳妹妹有此苦衷我不知道,这是我的错,可那边龙舟赛过不了多久就要结束了,乐阳妹妹的赏赐呢?总不会还在定宁宫没有拿来吧?”
此言既出,众人被燕府旧物拉走的思绪一下子又飘回来了!
是啊,她们本是来干什么的?不就是来跟着看定宁宫准备的东西的吗?如今乐阳公主的伤心事被揭出来不假,可定宁宫的马车里没有准备好的赏赐也是真的呀。
林思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她就说觉得哪里不对,那林悠有通天的本事,难道还能凭空变出没有的东西来不成?
燕府的一张旧画,又不能作为赏赐发下去,她怎么就忘了,这有没有赏赐分明才是重点啊!
林思挺直了腰杆,分明是平视着林悠,却硬生生瞧出一种居高临下的气质来。
好一个林悠,几日不见,都学会转移别人注意了。若非她聪明,差点就被林悠这狡猾的奸计拐跑了!
“乐阳妹妹,难道你的赏赐不曾放在马车上吗?”林思如今颇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她故作担心地问着,可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林悠将燕老将军的旧画收了起来,知晓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时候了。
她这个姐姐,虽说有些冲动,可到底也是在后宫长大的,以这幅旧图拖延了这么一会时间,已经算是不错了。
林悠早做好了走到这一步的准备,倒也不见多少焦急了。
她缓缓探身,将那装画的木盒子放回马车上,这才重新面向着林思站正。
不过就是东西被换了而已,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想来这些铺垫自保还是足够的。
于是林悠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道:“定宁宫的赏赐”
“定宁宫的赏赐不是在这呢吗?”
林悠的话才说了一半,立时有个声音突兀的插进来,直接将她后面的话全都截断了。
那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分明还没回身看到他的身影,心跳便先是不受控制地快了起来。
“悠儿你瞧瞧!这些你可都满意?若是不满意,还有别的,慢慢挑!”
有个人快步走了过来,半分没有避讳就走到了定宁宫的马车旁,他身后,跟着好长一个队伍,一伙仆从打扮的人,每两人抬了个大篓子,里头竟然全是粽子!
不只林思惊呆了,连那些一向矜持的贵女们都一个个难以自持地露出惊讶的神情。
这是,这是定宁宫准备的赏赐?
林悠一下转过身来,瞧见朝她走来的燕远,眼眸微热,竟险些哭出来。
她知道,她就知道,无论是什么事情,他一定是可以信的,他永远能那么及时地回来,他永远能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解决她的困难。
小时候是做机关小鸟,是编小草兔子后来是带她溜出去玩,是给她买画香斋的糕点还能温热着送进宫来再后来就是现在,在她被陷害的时候,他像变戏法似的便能将那些被换了的东西凑齐。
是燕远呀,是她无所不能的,燕少将军。
“怎么了?不喜欢这些吗?这里头各式各样味道的都有,我还想着,总能有个你看得上的呢。或者,这些你瞧瞧怎么样?我不会挑这东西,我把所有种类都买了!”
燕远压根看都没看别人一眼,献宝似地让那些仆从把抬来了的几大筐粽子摆了满地,又自己从肩上腰上解下一大把各种样式的宫绦,捧到林悠面前。
长长的宫绦下缀着的流苏,有几缕附在了他的衣服上,瞧着有几分滑稽,完全不像个少将军该有的样子,可他却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他热情的目光就停留在林悠身上,见她一直不说话,好像被吓到了一般,将那些宫绦分开,兀自挑捡着要送给她。
“好像是差点意思,要不咱们再去别的地挑挑?可惜我和二殿下都不懂这个,你若不喜欢可千万说出来,再去买也是来得及的。”
“喜欢,都喜欢”林悠看着他,实在想不出任何话来能形容他的好。
锦上添花易而雪中送炭难,可燕远偏是那个愿意且能够雪中送炭的人。
听见她说“喜欢”,燕远一下展了笑脸:“喜欢就好,我想着兴许这些不够,交代他们在那等着了,既然你看准了,那就这些样子,不换了,我这就让他们付了银子,把剩下那些也拿来!”
还有!
林思、顾萱以及其他站在这里的贵女,听见燕远说的话,甚至觉得有些无语了。
他这是给定宁宫送赏赐的东西吗?这么多都能给赛龙舟的那些人一人发两个当午膳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可以永远相信燕远!
感谢小天使摘星可陈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