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刚刚察觉到了一点有趣的东西。这位大人,你的药材是元寸香、当门子、冰片混合磨成的粉末,再加其他数味药材混合而成。元寸香气味重,又因为加入了数味药材,因此带有一股特殊的药香,这种复杂的药味可不是寻常药材能散发出的。况且从他站在我府门口到现在,你都没有跟他有过任何接触,可他身上却有同样的气味。而且从他出场到现在,你一共看了他五六次,你敢说你俩不是一伙儿的?”
堂堂何罗神医,对药材的敏锐程度自不必说。当然她也不是一个空有医术而没有医德和脑子的人,现在在大门口,有无数看客盯着,就算这两个人有所图谋,想来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自己要是想也不想就同意了那个官府男子的主意,后面的事情有可能就会很麻烦。
何罗字字珠玑,咄咄逼人,让两人说不出话来了。
晴好扶着何罗的胳膊一脸崇拜,道:“神医大人好聪明!我家神医大人就是厉害,你们两个,到底是干什么的!是不是想害我家神医大人?”
何罗见两人面露难色,便扭头对另一个进退两难,正在纠结的人说:“这位先生,我家今天有事恕不接外客。但我不会失信于人,收了你的紫灵芝,我便欠你一次诊治。你且回去,三日后再来吧。”
“谢神医!”
黎衫男子将手里的紫灵芝交给晴好后便走了,何罗见着府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心里有点烦。看了一眼那人身上穿着的官府,仔细一看有未宥司的标识,便放心了一半,道:“你们两个跟我进来把话说清楚,要是我不满意,你们这辈子就别出神医府的大门,留在这里当药奴不,当试毒人!晴好,把门口收拾了。”
“是,神医大人!”
何罗带着两人来到会客的花厅,让他们入座却不看茶,自顾自地捧着一盏花茶润嗓子,说:“你们两个,一个是未宥司的官爷,一个是仗剑江湖的大侠,何苦来为难我一个小女子?这位未宥司的大人,请问贵姓?”
“神医,这是个误会,其实我们那个,我叫焦廉。”
听他老老实实的回答后,何罗这才收回那道刺人的目光,说:“姓焦啊,那你还和我家明水大人同姓呢。拿着明水大人碰过的东西来我这儿卖乖卖巧,焦廉大人,您可真行啊!你们两个,目的何在?”
被何罗一个眼刀子给吓得立马端正了态度,焦廉顿时觉得自己妄为未宥司的人。可嘴上,焦廉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何罗神医,我的确只有一个目的向您献药,求您救我家公子。至于齐公子,我只是来的路上碰到了而已,我并不知道他来这儿干什么的。但我们之前的确相识,只是已经三年多没见了而已”
“行了你,说话就说话,别给自己加戏啊!反正你说的话我也不信,齐在忞,你说,我个人觉得以你的智商说不出谎话。”
齐在忞又一次被鄙视智商,心里郁闷不已,却还是说:“我说的也都是真的,但我一开始是想直接来杀你来着。我是听了人家的劝,这才来你门前讨个说法的。至于焦廉,我没碰到过他,我也不知道他来这儿干嘛。”
“那人是谁?”
“他身份特殊,不让我说。”
“傻子也有傻子的好处啊。”
何罗喝了口花茶,接着说:“所以,焦廉大人的公子是谁?这家伙我是懒得跟他扯了。既然你俩认识只是个巧合,那我就按你说的来,治好你家公子,让这个蠢东西看看清楚!”
眼珠子转了转,何罗的指腹在茶杯边沿一遍遍摩挲着。
她想,这个傻子既然说自己并未见过焦廉,那么多半就是真的了。可两人身上同样散发着这样浓郁的药味,除非两人身边都携带了这种药,又或者,两人不久前跟长期服用这种药的人接触过。焦廉的药是带在身上的,他说这是明水大人碰过的药,鬼才信!
可齐在忞应该不会撒谎她看人可是很准的,这家伙就是一个傻子。他肯定是跟一个长期接触这种药的人呆在一起过,且就在不久前。但这种药分明就是来开窍回苏、镇痛之用,也不知道这药是用来镇谁的痛,常年用这种药物,可是会导致五感受损的!
作为一位神医,何罗就算自身发生十万火急的大事,最想考虑到的也一定是病患。
何罗鄙视地看了齐在忞一眼,发现他还傻愣着,气就不打一处来。何罗立马忘了自己刚才的逻辑分析,一心想的只有鄙视齐在忞:就你这蠢样子,还想杀我?真当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郎中吗?本神医我随随便便一把毒粉就能让你小子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