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她苏州码子的那位老库管还说这码子还能配合着电报使用。但现在她没电报,所以不可能是跟这玩意儿结合使用的。
何罗将此事告知焦明水,焦明水皱了皱眉,但还是说:“既然她特意用这种法子留下线索,那必然跟你有关。阿绯,你看吧。”
焦明水只让她看,而绝口不提让她翻译出里面的意思。何罗感激地看了看,将上面的字符逐字逐句地看了起来。
丨乂卅卅艹
卅艹
卅卅,艹。
郑重宣布一下:上面这三行玩意儿不是我在凑字数,它也不叫乱码,它是苏州码子,有兴趣可以去看看,我尽量还原字符了哈。
何罗对苏州码子早就烂熟于心,她一边看一边读出一串数字:“零一三四五七六九三十六八十二五八九三十八九十七十三八十三二十八五十一四
五十三十六三四八十二十六八九五六八十十一六八四八九一五九五十九十零一
三十九十三六八三十一二十六八九一九六八。”
焦廉疑惑地歪了歪脖子,问:“什么意思?”
“反正不可能是让我给她烧纸钱!”何罗咬了咬牙,道:“小西厢啊,有什么话不能当面告诉我?非要写成遗言!”
何罗气恼,她在乎的人死了,她先是伤,再是哀,最后就是恼她不喜欢流眼泪,所以不希望有人离去。
焦明水笨手笨脚的不知道该怎么将她眼里欲滴不坠的金豆豆劝回去,他着急了。焦廉还在充当工具人捧着帛片,他先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焦明水,又发现世子爷居然正巧向他求助。一时间,也不管人家到底有没有看到刚刚那冲撞的一眼了,只顾着赶紧挤眉弄眼给他使眼色,示意他赶紧去安慰安慰。
焦廉眼睛都快挤到鼻孔去了,焦明水却还是毫无进展。看他那口型,似乎在问:“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劝?”
焦廉这下不止是恨铁不成钢了,他觉得自家世子爷在这件事情上面就是烂泥,烂泥扶不上墙的那种!
俗话说送佛送到西,焦廉就算再怎么恨铁不成钢,也不能真的不管自家世子爷了。虽然他也是单身汉体格,但对于二十年不近女色的世子爷来说,自己这种程度经验的“老师”已经足足够够了。
世子爷,您没看人哭了吗?你笨嘴拙舌的就不要开口,你就抱抱人家什么?不敢?不敢什么啊不敢!世子爷,拿出您断案如神的勇气来!俗话说细节决定成败,您未来能不能娶到心爱的姑娘,靠的可就是这些细微之处。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焦廉恨不得自己上手去推自家世子爷一把!
可惜,自己啥也不能干,只能攥着薄薄的帛片干着急。
焦明水倒是有心去劝,但他一看何罗强忍着眼泪也不肯落下,心里就觉得自己此事的安慰似乎对坚强的阿绯来说是一种耻笑。阿绯生来坚强,虽然说这也怕那也怕,但总的来说,她做任何事情都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忍着,抗着。
她已经习惯了自己的生活模式,她非常惧生。自己这样一个童年一面之缘的对象,实在不适合对她说出一句:“阿绯,哭出来吧,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吧!”
他不知道阿绯与崔莺娘之间到底有什么故事,但他知道阿绯是一个一旦认了真,就决计不会善罢甘休的人怎么办?
焦明水破案无数,他见过杀人如麻的变态,见过迫不得已而走上犯罪道路的可怜人,更见过无数市井泼皮无赖。但他没有见过像何罗这样的人。
其实无论她叫什么名字,不管她是神医何罗,还是她口中的罗伽诗,或自己所认识的罗绯这几个身份无论怎样转变,她始终都是她,是那个个性鲜明,既是扔进万人巷中,也能一眼认出来的人物。只能因为她就是她,不需要任何身份的加持,她天生夺目。
何罗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还是没有掉落下来,焦明水的劝慰也一个字没有吐露。何罗揉了揉眼睛,欲盖弥彰的把自己的半滴眼泪揉散,这才说:“这些字符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我想,肯定跟我有关系。明水大人,小西厢是我的朋友,我不指望知道什么真相,我只想找到凶手,我要为她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