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乐宫。

大殿之。

始皇帝嬴政将手中竹简交给了一旁跪着的赵高。

“和李斯说，统一度量衡和钱币的事情关乎我大秦国运。”

“如果他有什么不解的，去仁儿府邸请教。”

赵高汗颜。

堂堂大秦御史大夫，皇帝陛下居然叫他去和才十五岁的公子请教。

这事情如果传出来，只怕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赵高琢磨着，从另外一份来讲，这正是皇帝对公子仁的器重。

“奴婢，一会亲自到御史大夫府邸。”

“嗯。”

嬴政点了点头，然后又拿过一份竹简。

赵高小心翼翼的将要送给李斯的竹简收了起来。

皇帝没有说让他走，赵高也不敢动，一直跪着。

这几天他发现，皇帝对他的态度似乎并不像以前那么亲切了。

每次和他说话，都带着一种威严。

这让赵高很不安。

他担心，自己收买宫中内监的事情被皇帝察觉了。

这是皇帝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当初的嫪毐一直都是皇帝的心病。

‘是要收敛一些，如果被皇帝知道了，我这命也就没了。’

有皇帝在，赵高的野心一直都被压抑着。

“听说仁儿将那些方士带走了？”

嬴政突然问道。

赵高谄媚笑着。

“是的，公子仁殿下雷霆手段，将一些能用的方士都收走了，其余的全部当场击杀了。”

“嗯，倒是比扶苏那软骨头好。”

赢仁满意的点了点头，赵高暗中也松了口气。

看着皇帝高兴，他借着这个当口拍起了马屁。

“公子仁看着倒是很有陛下当年的风范，雷厉风行。”

“不过还是多了几分的稚气，还需要陛下您多加调教才是。”

看似在夸奖赢仁，实际是在说嬴政更厉害。

如果是以前，嬴政听了一定会笑几声。

可是此刻，嬴政却依旧一脸严肃的模样。

“赵少府倒是对朕的儿子了解颇深啊，不知道比起胡亥，你更支持那一位呢？”

“奴婢不敢！”

赵高猛的磕下了脑袋。

最了解嬴政的人，在大秦除了他赵高就没有其他人了。

甚至于他比嬴政还要更了解嬴政自己。

这样的口吻，这样的表情，赵高知道，陛下这是生气了。

嬴政看了他一眼，随即目光有放在了竹简，冷冷的问了一句。

“你陪伴了朕多少年了？”

赵高颤颤巍巍的答道。

“昭襄王五十五年起，奴婢有幸服侍陛下，如今已是三十年了。”

嬴政也是在这一年回到秦国的。

从他到了秦国之后，赵高便一直服侍在他身旁。

轻易的杀了他，一向杀伐果断的嬴政确实有些舍不得了。

毕竟赵高在他面前，表现的从来都是恭恭敬敬低眉顺眼，唯唯诺诺的。

这样的人，嬴政是在想不到，在未来他居然成了覆灭大秦的危害之一。

‘仁儿是否真的能够预知未来？’

‘摆了，留着吧，让朕怀念的老人太多了。’

“行了，起来吧，朕只是有些感慨而已，看来朕确实是年纪大了。”

高居在这至尊位置。

嬴政享受着天下的同时，也在面对着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