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韩金宽分了手,父亲还在跑单位,伊人有些沮丧,呆在家里,开始度日如年。
妹妹和父亲都去上班了,退了休的母亲也在父亲单位的街道工厂上班,家里只剩下伊人,无所是事。
伊人看到母亲给父亲织到只剩下一条腿的毛裤,都快到秋天了,于是,伊人就拿起毛衣针,织了起来。
伊人按照母亲织好的那条腿的针数织的,收针减针数都是一样的,结果,织出的毛裤一腿细,一腿粗,这是因为,伊人和母亲拉线松紧不一样。
伊人想,人生的道路大概就像这条毛裤一样,一针针地织,人都想织成自己希望的样子。可是,人和人不一样,对待事情的选择不一样,最后的结局也不尽相同。
父亲并不在意,反正能穿就行呗。可是,母亲却不满意,“谁让你织的,两腿不一样怎么穿呀?”
伊人想,你整天去上班也不给织上,都快到秋天了,我爸穿啥呀?
父亲的同事给伊人介绍了对象,比伊人大三岁,清华大学毕业,在省能源研究所上班。
星期天,伊人的母亲领着伊人,在厂门口见到了这个孙先生。伊人一看,这位骑着一辆破自行车,连鬓胡子,活象个小老头。
伊人想,这不就是爸爸的同事吗?你看他,一米八的个头,戴着老掉牙的粗边框眼镜,再加上那胡子,一看就是个老古董。等介绍人介绍完了,伊人什么也没说,扔下母亲和介绍人,就匆匆回家了。
伊人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母亲却没完,她跟伊人的父亲叨叨,“那个人挺好的,你姑娘,连句嗑都没唠,转身就走了。”
“伊人不同意,就拉倒呗。”
“她不同意?她就喜欢那个韩金宽,你看他,长得那个熊样,还一笑露牙花子”
伊人的父亲皱了皱眉头,“好了,这事以后再说吧。”
一向在家说一不二的母亲,没想到伊人的父亲这个态度,碰了个软钉子,越想越生气。星期天,刚吃过早饭,父亲又到工厂去了。
伊人的母亲拉开伊人卧屋的房门,直接说,“伊人,我跟你说,那个孙某某,人家可是清华大学毕业的,他家在道林还有房子。”
伊人想,这都是哪跟哪呀,他有房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喜欢他,长得那么老,跟我爸同事似的。”
“人家长得老,也比你那韩金宽强百倍”
母亲一屁股坐在对面妹妹的床上,开始了一上午的训导。
“你说你,伊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还看不起人家,人家可是清华大学毕业的,你那个石油学院,能跟人家比!还有,那个韩金宽,你看他连个福相都没有,你跟他去北京,能有什么好?”
母亲唠唠叨叨,连劝带骂四个小时,让伊人哭得大鼻涕老长,母亲终于骂累了,才算罢休。
伊人有了记性,一到星期天赶紧躲出去,跑到徐晓娟家去玩,正好徐晓娟的父亲在家。
“伊子,晓娟跟我说了,你还在犹豫?叔是觉得,小伙子挺好的,来我们医院,就有好多人给他介绍对象,徐叔是觉得,我们得抢个先,先看看怎么样?”
“徐叔”
“徐叔,也是工作几十年了,见的人不少,我觉得,这个小伙子真的不错。”
伊人在徐晓娟的家中,见到了这个男孩,一米八的大个,四方脸,浓眉大眼,比于义成还帅气。
不过,伊人见到真人后,可心就凉了,他跟徐晓娟一个学校,他们俩在学校就认识,那他一定是没有看上徐晓娟了,他能看上我?母亲总说,徐晓娟子长得可比自己好看多了。
徐晓娟虽然个头不高,但眼睛长得很好看,睫毛很长,小圆脸,樱桃小口,很招人喜爱。
伊人顿生紧张,她坐在书柜旁边的椅子上,书柜门是茶色玻璃的。
男孩坐在床上,他可以从书柜门的玻璃倒映中看到伊人,他开始口若悬河地谈起自己的志向。
“我毕业虽然分配在医院,将来,我要调到电力系统工作,在那儿才是我的专业,发挥我的专长”
听着这个男生的宣言,伊人觉得,他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什么要奋斗,你还要规划自己未来,你刚走进社会,你知道前途坎坷吗?
你的未来,你能说了算呀?伊人就讨厌特别爱说的男生,认为这种人不可靠,肚子没有什么真货。
见过面后,伊人对徐晓娟说,“娟子,我不喜欢这个人,他太能说了。”
“伊子,师哥挺好的,在学校时,我们就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