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如今,说楚邪是土龙,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毕竟是万岁的亲子,一不小心生出个土龙来也情有可原。
最起码琼娘肯定,那皇帝听闻楚邪病重,而急得一病不起,绝非做戏。应该不会因为这等子乡民之言,便责问楚邪。
只是楚邪虽然接受了自己的身世,却万万不肯认那个高高在上的亲爹,虽然在离京时,琼娘劝他见一见皇上,可是他起了心结,坚决不肯。琼娘也只能作罢。
当下只能叹息,他在京城里避而不见,当真是土里的龙,这般是要与皇上避世一生?
不过楚邪听了琼娘的调侃,却甚是不满意。此时劳累一天,回到香暖的被窝里,搂着美娇娘热热地滚上一遭,便是最美的了。
楚邪的气息尤没有调匀,只问身下被狗公的腰子颠得神智犹在云雾中的小娘子问:“你却定是本王是钻地的土龙,不是那铁龙?”
琼娘实在是累得不开嘴,鬓角的汗意未褪下,只觉得此时若是只蚯蚓倒显可爱,不会是那么的疲累人。
明儿,她还要去自己的新铺巡查,可得有些气力,此番被楚邪这般在船上耗,她可是吃不消。
到了第二日,这被铁龙顶翻了的身子还得咬牙起床。
楚邪这日得了清闲,在院子采了大篮子的花给琼娘簪花,顺便又提了提成亲的事宜。
琼娘一边轻扫眉黛,一边瞄着琅王道:“办什么宴席,怪累人的,旁人还觉得王爷你收礼金没个诚意,这第二次娶妻,竟然连妻也不换一下,当真是空手套白狼呢!便悄悄换了婚书,签字入籍便是,没来得丢人现眼。”
可是楚邪却不大认同,只掐了一朵大红色的戴在琼娘的发鬓上道:“世人不知是你隔三差五地嫌弃着本王,还以为本王休离了你,为了日后的正名,这次自然还得风风光光地将你大娶入楚家。免得有嚼牙的说嘴,辱没了你的名声。”
琅王若是执意坚持的事情,便会谁也不好更改。
琼娘无奈地看了看他给自己选的大红花,觉得挺难配罗衫长裙,自己早先选好衣裙都不能穿了,便换翠玉给自己换了暗金压着红色花瓣纹理的长裙,又加深了妆容,涂红了樱唇,在额际点了三点淡红色梅瓣花钿,那头上的大花才不显得突兀。
琅王便在一旁闲适地看她装扮。
平日里琼娘都是以淡雅的妆容为主,哪里画过这等妖冶的艳姬媚妆?
可是待得打扮停当,只下巴微微翘起立在那里时,便有种说不出的魅惑惊艳。
琅王直着眼看着小娘变装,心里便是有种不落地的感觉,心道:也难怪刘剡那厮不怕雷劈,顶着狂风骤雨要来睡他的小妇,这等子的媚色,便是招引得狂蜂浪蝶不断,若是换了常人娶她,真真是将养不住的。
当下想到她要穿成这个样子出门,自是心里老大的不愿,当下便要起身去摘下她头上的红花,决不可这般招摇出府。
可惜琼娘看着他剑眉紧锁,一副上下打量,挑挑剔剔的德行,便心知他要闹哪样,当下手疾眼快,将跌跌撞撞正在学走路的小若华塞进琅王的怀里,道:“你莫闹了,我这出门本就晚了,乖,晚上早些回来做肉羹给你吃……”
趁着琅王被女儿纠缠的功夫,琼娘可真是得了空子才算出了王府的大门。
她此番巡查,除了准备挑选些新铺面外,也是对着江东的风土人情进行些个了解,免得初来乍到没个经验,触犯了当地的忌讳。
她前世里皆是在京城度过,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穿衣打扮乃是两世的积淀浸染,便是在京城里都是头挑的。不过京城乃是人中龙凤云集之地,便是觉得琼娘让人惊艳,人们也不会太过失态。
可是琼娘却忘了此乃江东,当初琅王的堂妹楚依依一身不合时宜的装扮都能引来众人赞叹的偏僻郡城。
这大中午,正是人流攒动之时。
偏偏一辆华贵的马车停靠在街边,然后突然下来一位美艳女子。肌若凝乳,眉黛含情,双目中自是顾盼生情的媚态,那等子云鬓高梳,衣裾翩然,广袖挂在纤细手臂的光景,不是天仙下凡,便是千年的花神精灵。
当下街边正咬饼喝汤的,那饼也掉到了碗里。吆喝叫卖的也哑了声音,别说男的,就连女子也是一脸讶然地直看着琼娘,竟是从头到脚,只觉这是哪来的花仙,竟然这般叫人看得移不开眼。
琼娘原先还不以为意,只心里感叹,虽然是小乡荒郡,但乡民质朴,竟然比京城里的百姓还来的竟然有序,周遭甚是安静,只隐隐听见远处人语吆喝的声音,可比京城里清静多了。
可是当她抬头,隐隐听见周遭的喘息声时,这才觉得江东父老乡亲们似乎都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