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品不出话语中的深意,他究竟是怀疑居多,还是愤怒居多。
顾思澜知道,自己的答案无论是什么,江宴都不会满意的,都会引起他的勃然大怒。
“为什么不回答?”
江宴直接大掌扣住她削瘦的下巴,往上一提,牢牢地迫使她的脸对准了他的视线,让她无处可逃。而他的眼中是滔天的怒意,语气十分恶劣与暴躁:“快说?”
顾思澜甚至看到了他额头上和手臂上的青筋,以及剧烈收张的毛孔。
她仿佛是一团棉絮,没有任何的支撑点,只需他轻轻地一捏,就会破碎陨落。
“是你的。”顾思澜不想死,她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江宴如果不信,也有他的道理,因为他们记忆中的几次都是做了措施的,几乎没有怀孕的可能,只有最开始发生关系的那回,是她自己买了药,最后当着江宴的面吃下去的。
所以,倒像是她给他戴了绿帽,因为心虚才逃走的。
顾思澜当然没有那么愚蠢幼稚,同江宴耍嘴炮,她担心江宴会做出伤害孩子的举动,主动解释说:“吃药那天回去之后我就上吐下泻,可能没有药效……”
江宴忽然冷冷地道:“话都是你说的,我怎么能确定?毕竟你从江太太那儿拿了一百万。”一百万,轻描淡写地把他贱卖了。
他讥讽怀疑的口吻,是顾思澜始料未及的,如磐石的内心竟然会有转瞬即逝的破裂感。
她何曾有过其他男人?
但凡有一个异性出现,就会被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这辈子,她都不会爱上一个男人了。
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别的,她吸了一口气,定定地说:“既然你认定孩子不是你的,那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说的。”
江宴当然知道,除了他,顾思澜根本没有和别人发生关系的机会。
她说的一定是实话。
但是,这个实话,偏偏让他更加的生气。
明知道怀了他的孩子,第一个念头是逃离,并且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他当傻子欺骗。
他身为孩子的父亲,却连知情的权力都被抹杀了。
顾思澜,到底是有多么恨他,厌恶他!
他一厢情愿地以为,她爱过他,他们可以重新开始。
没想到,顾思澜是一个比谁都狠心的女人。
为了躲避他,不择手段,连垃圾桶都钻了,在她眼里,他不配当一个父亲吗?
“顾思澜,你知道我最厌恶你什么吗?就是你这副表情!即便我把一切好的东西全部给你,你从来不知道感恩,不会满足!”他似乎没有等她回答的意思,直接扣住她的肩膀,拎起来,眸光凶狠地威胁道:“好,既然你不满足,不稀罕我给你的一切,今后我不会再心软了!你这个天生犯贱的女人!”
顾思澜感觉到他的激动,他的歇斯底里。
就像疯了一样。
顾思澜动了动唇瓣,是的,其实她可以制止的,也可以随便找点借口为自己狡辩,最后眸光凝了凝,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江宴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或者说他更痛恨事到如今自己对顾思澜还存有的屡屡心软,明明她现在的样子,如同对自己莫大的讽刺,她处处拿捏自己的软肋,得寸进尺!他不能允许一个女人掌控他的喜怒哀乐和理智,那将是一种莫大的威胁。她一次一次地挑战他的底线,已是让他忍无可忍,江宴紧了紧拳头,眸光异常尖锐,口中凉薄吐道:“如果孩子是我的,生下来,你就可以自己滚了!”
顾思澜想也没想的反驳:“不可能,孩子我不会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