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泠在高崖之上的观察必是被神蛊温皇发现了。他留人下毒试探,但月泠不畏毒蛊,故意喝下毒茶,又倾杯挑衅。
为报复下毒之举,月泠暗示温皇她的酒有问题,辅以明显的激将,要他知难而退,挫其锐气。实际上不论是他接受挑衅,还是自以为看破故布疑阵的算计,只要选择喝酒,他都中计了。
酒确实有问题,但下的不是毒,而是强力泻药。药非毒,有时却比毒更有用。除非神蛊温皇的构造与一般人体不同,否则昨日他必是一泻千里、直至虚脱。
想到这,月泠的笑意更甚:“在下今日来,并非叙旧,而是想做一笔交易。”
“喔,不知公子想做什么交易?”神蛊温皇眸光一闪,似乎来了兴致。
“昨日在下回去后苦思冥想,终于确定在高崖之上,听见凤姑娘说剑一,破。”月泠合上折扇,似笑非笑,“吾想要飘渺剑法。”
“嗯?”神蛊温皇目光变得压迫,羽扇拂过眼前,“索取别人的独门绝剑,他只怕不同意啊。”
“先生既非任飘渺,怎知任飘渺不同意?”月泠双指拂过白玉扇骨,“也许他在听过吾的出价后,就欣然同意了。”
“那你怎样确定,他能与你交易?”神蛊温皇的目光从扇骨上掠过,“任飘渺可是失踪已久啊。”
“失踪又如何,隐踪又如何,吾想交易的人可是温皇啊。只要温皇同意,任飘渺不就出现了。”月泠握着折扇敲打掌心,“别着急,还是先听吾的出价吧。”
“吾以两项交易。第一项,半滴万毒血。”话音甫落,一掌夹带风雷气劲而来,月泠抬掌对上神蛊温皇,身形连带座位向后退去。
“嗯”月泠看向眼神凌厉的温皇,“阁下爱蝶之心,在下感受到了。”
一掌试探之后,两人皆确定对方深藏不漏、有所保留,谁也没主动撕开伪装,再次出手。
“身似秋水任飘渺,名剑求瑕亦多愁。独向苍天开冷眼,笑问岁月几时休。”月泠的笑容春风化雨,“既然名剑求瑕,那吾的第二项就是,一个对手。”
“嗯?”神蛊温皇杀意消散,执扇之手背在身后,“你说的对手,是谁?”
“血月孤红,应零。”月泠“砰”地一声打开折扇,纸扇遮住半面。
“十五年前的人,她也是剑客?”神蛊温皇看着月泠,神情晦暗难测。
“是剑客,一名找寻剑心的剑客。”月泠悠闲地扇着风,“她见识过鬼魅之剑,见识过空无之剑,来到中原见识了无极之剑。现在,她想见识飘渺之剑。”
“但任飘渺最不缺的就是对手啊。”神蛊温皇背手,侧目而视,气势非凡。
“欸人的一生何其寂寞,哪里会嫌对手多啊。”月泠抬眼,透过发带直视着温皇,“你说是吗,神蛊温皇?”
各自伪装的两人无形中对峙着,突然,月泠先一步笑了起来,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你神蛊峰的客人确实很多。”
话音甫落,神蛊温皇与月泠齐齐朝无边崖望去。
“好一句诚心跨出一大步,迷茫之中亦有路!”随着一声巨响,无边崖用以指路的石碑应声而碎。
“哎呀,温皇先生,你的门牌被人砸碎了呢。”月泠摇动着纸扇,幸灾乐祸地说道。
赤羽信之介面前,两道人影化光出现。一名蓝衣智者,一名白衣雅士。
“哎呀,军师大人为何怒气翻腾呢?石碑是无辜的,看军师大人的神情,今日之事定是非同小可。”神蛊温皇轻摇羽扇,神态自若。
“神蛊……嗯?这身装扮……九星连珠之夜,打伤神田、救走俏如来三人的神秘女人就是你。”赤羽信之介手执折扇,一眼辨认出新面孔的身份。
“欸”月泠摇动着白面纸扇,“许是先生认错了,在下只是一名文弱公子啊。”
“嗯?”赤羽信之介眼神锐利,然而月泠是目盲之人,对他的试探毫无反应,笑容不改。
“哼,神蛊温皇,还记得上次见面,我所说过的话吗?”赤羽冷哼了一声,他没忘记此行的目的,将目光转移到神蛊温皇的身上。
神蛊温皇手握羽扇,对上赤羽的双眼:“承蒙军师的厚爱,此事吾谨记在心。”说着,他微微行了个礼,以示尊敬。
“很好,那,赤羽信之介,今日,便要让天下第一毒,成为绝响。”赤羽目光冷冽,杀气腾腾。
“嗯?”神蛊温皇眼神一变,羽扇掩住侧脸,无形的压迫弥漫在空气之中。
一片沉默中,眼见气氛越来越凝重,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贸然响起。
“哎呀,这种逼命的气氛真是太骇人了。”月泠摇动着纸扇,面露畏惧之色,“在下武功低微,不敢掺和战局。温皇先生,容吾先撤一步。二位,请。”
说完,不等温皇与赤羽反应,月泠的身影已化作一道流光,不见踪影,逃命之速,令人愕然。
明天考试,凉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