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天阙初来乍到,便一脚踢开奉天,成为了龙虎山的新王。
在奉天为报废的宝座痛哭之时,撼天阙强势地宣誓龙虎山的王权:“现在这座山的王是我,不需要第二个王。只有向我臣服的人,才能留下性命。你们怎么选择?”
众山贼全部屈服在撼天阙的威势之下,而奉天更是有创意、有诚意地拍起了马皮。
撼天阙面露满意,随后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无我公子:“他们都臣服了,那你呢?跟了半路,可有看出什么?”
“他竟能发现我,这样的实力……”
不等无我公子开口,苍狼先一步请求道:“撼天阙,他不是……呃……”
撼天阙扯动锁住苍狼肩胛的铁链:“你要叫我主人,知道吗?”
“呃……主人。”苍狼虽然带着骷髅面具,却遮不住他面上的痛苦,这样的折磨与屈辱看得王族亲卫义愤填膺。
“你……”
正当王族亲卫上前阻止之际,无我公子先一步开口:“我臣服。”
“喔?很好。”撼天阙语气一转,有意折辱地下令道,“龙虎山缺少一只看门狗,你去。”
无我公子微微行礼,随后便要离开大殿,却又是被撼天阙叫住。
“我又改变主意了。”撼天阙的语气随意至极,仿佛在戏弄他一般。
“是。”无我公子却是毫不在意,神情冷漠地站到了一侧。
他从头到尾的表现,倒是引得撼天阙的侧目:“你叫什么?”
“无我。”
“好名字。”撼天阙夸赞了一句,满意地抬起手,“都退下吧。”
无我公子与奉天等人一起离开大殿,奉天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忍不住挖苦道:“整天板着张死人面,我当你是什么有骨气的人,还不是跟我们一样。”
“不一样,我没你有创意。”无我公子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没加万岁,也不够诚意。”
“你你你……气死我了!臭白毛,臭小子,死人脸……”
与奉天分开后,无我公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用术法通过幽灵魔刀,观察万里边城的动静。
“默苍离说,他要修补镇魔龙脉,再度封印魔世。不可能。夜皇那一击引动地气爆冲,镇魔龙脉已断,谈何修补?而且万里边城根本不是……”
“地气确实有所稳定,但与万里边城无关。墨家,鲁家,是黑水城。他们在拖延,拦不住,三个月,最多三个月……”
术法传递的画面之上赫然出现魔军之影,无我公子恍然大悟:“镇魔龙柱?原来如此。”
云顶高崖之上,一道英武身影背手俯视着山下战局:“三道防线,三处战场,天擎峡、葬骨岭、与万里边城。魔世正北五百里大多平坦,除天擎峡是围地,但天险之地,难以运用。葬骨岭是圮地,但救援伤兵,进出困难。而万里边城,修镇魔龙柱,补镇魔龙脉。”
“天擎峡集结战力,葬骨岭收容伤兵,镇魔龙柱修补龙脉,封印魔世。天擎峡,是通往镇魔龙脉的要地。帝鬼军力优势,定会正面冲击,天擎峡是最主要的战场。为断后援,葬骨岭是最危险的战场。而镇魔龙脉涉及魔世通道,是最关键的战场。围地诱敌围杀,圮地诱敌困杀,石柱诱敌决杀,好个墨家钜子。”
“火之军势,焱饕餮定已将镇魔柱的存在汇报帝鬼,首场战事将起。镇魔柱无法正面攻入,水之军势将自天擎峡西侧河流溯上,与绕路奇袭的空之军势配合,攻下镇魔柱。幻军乱敌,雷火强攻,土暗镇后。嗯……鬼祭贪魔殿不能放空,暗之军势会留下驻守。”
“弃守示弱,诱敌误判,趁势反击。人世对七大军势已有了解,六大军势攻将溃败,又是一群新鲜的魔源。而让人族变得骁勇的秘密,就是这吗?”
黑甲魔将踢动脚边的尸体,抬掌将滚落的水瓶摄入手中:“救命水?”
他将救命水全部倒入口中,随后将空瓶扔在地上:“是救命水,还是亡命水?这样的药,竟是出自冥医之手。看来这场战争,改变了不少人。”
魔将一甩身后的披风,转身离开了云顶高崖。地上的尸体与水瓶也化作烟尘,随风消散。
龙虎寨大殿内,因为王族亲卫的司空知命、慕云追逸和冽风涛擅自对北竞王出手,撼天阙将全部怒火发泄在苍狼的身上。
在奉天的叫好与无我的漠视中,撼天阙打得苍狼双膝跪地,口吐鲜血,无力地趴在地上。
撼天阙抬脚踩到苍狼头上,用力碾压:“我有叫你们袭击竞日孤鸣吗?谁准你们私自行动的!”
“是我们擅自行动,与王子无关,你针对我们来便是。”慕云追逸愤怒地说道。
“想代他受过,哈哈哈……怎有可能让你们如愿,没有好好约束你们,就是他的错失,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该承担的罪。”
撼天阙用力地踩在苍狼头上,迫使他发出一连串的惨叫,遮面的骷髅面具逐渐被鲜血染红。
“全部……退下,”苍狼喝住正欲上前的王族亲卫,艰难地跪在撼天阙的面前哀求道,“苍狼管教无方,甘愿受罚,请主人……息怒。”
“你倒是很明事理。”
睥睨的眼神,对上哀求的眼睛,刹时,一道远久之前的倩影,攀上心头,让撼天阙顿时想起,曾经被仇人夺走的挚爱,希妲。
也许是苍狼的眼睛太像他的母后,撼天阙并没再对苍狼下狠手:“可悲的蝼蚁,对付你,只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多谢主人。”
“死了,就便宜你了,允你们替他疗伤。”撼天阙不屑地背过身去,没有阻止叉猡与暮云追逸扶住苍狼,“记住,你们可以犯错,但是受苦的,将会是他。”
“大王,大王啊,你就这样走了吗,不要再多打几下吗,大王啊!”奉天呼喊着撼天阙,追着他的背影离去。
无我公子正欲离去,犹豫片刻走至苍狼身前,在王族亲卫的敌视中掏出两瓶药:“伤药,红色外敷,紫色内服。”
他没在意几人的态度,随手就将药塞到叉猡手中,然后返回了自己的房间,继续监视镇魔龙脉的动静。然而术法投射出的,却是阴九玄带着魔刀离开万里边城的画面。
苗疆极东之地,一处静僻的地方,流水潺潺,鸟语花香。微风吹拂,一个访客打破了锋海的宁静。
“碧海潮生掀白浪,潇湘夜雨折青霜。琴歌祭剑吟红雪,日月临渊照墨凰。”
“何人擅闯锋海?”一名黄衣侍女拔剑指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