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甫落,营帐之后传来躁动,似乎有什么想要冲出来,然而很快又变得安静。
“哼。”永夜皇背过身去,不再关注沉沦海畔的动静。
直到魔影消失在沉沦之上,史艳文才解开俏如来的穴道:“精忠,冷静。”
“是啊,冷静。”公子开明看向嘴角溢血的俏如来,“我这帝尊啊,早就发现你们了。这话很明显就是讲给你听的,用意嘛,看你现在的神情就知道。”
俏如来抹去嘴角的血迹:“是俏如来,失态了。”
“失不失态我不知道,我只是想问……”公子开明将声音拖得很长,“你跟烟花仔的关系?”
“烟花仔?”史艳文看了一眼神情恍惚的俏如来,“策君认识血月姑娘?”
“当然啊,魔世只要是个魔都知道她。”公子开明摊开手掌介绍道,“她,应龙师的死敌,她,胜弦主的朋友,她,战修罗的朋友,她就是血月孤红”
史艳文也颇感意外:“原来血月姑娘在魔世这么有名。”
“必须的。那只烟花仔这么心狠手辣,要说她会死,我是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公子开明浑身抖了抖,像是想到什么吓人的事,“祸害遗千年说的就是她,烟花仔”
俏如来回过神,神色恢复冷静:“心狠手辣?策君,为什么你会这样说?”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就让本策君告诉你,她的事迹!”公子开明夸张地指向沉沦海,“事情,要从老恶龙吃饱没闲,生这么多儿子说起……”
“策君……”
“好嘛好嘛,我讲重点就是了。”公子开明叹了口气,语气渐渐变得正经,“事情,还是要从应龙师说起,他有一个皇子被人杀死,随身护卫只有一个生还,那个幸存者还成了疯子。”
“凶手难道是……”
“不错,就是……烟花仔”公子开明再次拖长声音,随后语速又变得急促,“知道为什么我会叫她烟花仔吗,因为她杀魔的手法,就是将无数血丝埋在体内,然后同时引爆!砰”
“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公子开明的语气突然变得阴沉,“你,想看烟花吗?”
“怎样,是不是很像?”公子开明看着沉默不语的两人,“这还是阿飘告诉我的,当初烟花仔差点把他也当烟花放。幸好没真放,要不然他就真成鬼了。”
史艳文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俏如来,忍不住追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公子开明眯起眼睛,回忆着往事,“应龙师虽然不在意子嗣,但也不会放过杀子凶手。于是,他发出了通缉令。从此以后,那个女人身上的血,就没干过……”
“凶岳疆朝,很久没来了。”永夜皇一脚踏上沉沦海,立刻便被无数魔兵包围,“你们,拦不住本皇。”
永夜皇缓步前进,周身荡开气劲清扫前路,魔兵触之爆体而亡。他抬手吸纳精气,凝聚出一团血球,推向前方。
“全死吧。”
血球炸开,永夜皇在四射的剑光中不紧不慢地走向前方。
“她与西经无缺一战之后,便离开魔世,我的故事讲完了。”公子开明看向沉默不语的二人,面露不满之色,“喂喂喂,本策君说得嘴都干了,你们好歹给点掌声鼓励下我啊。”
“抱歉,俏如来暂时没这个心情。”俏如来向公子开明微微行礼,“故事中的她,与我所知之人,相差太远。”
“可以理解,甚是理解,非常理解。”公子开明看着俏如来的神色,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胸口,“换做是我,意中人是这样一个杀人魔,我也一时难以接受。”
“虽然手段残忍,但她并没滥杀无辜,不是吗?”史艳文回忆着那个寂寞的背影,“她对无相子讲的话,也未必全是虚假。”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疯疯醒醒。”公子开明的眼神变得深沉,语气也变得正经起来,“多变的伪装,是保护自己最佳的方式。”
俏如来看向公子开明:“就像策君一样吗?”
“哎呀呀……”公子开明捧着心口,语气又恢复了一贯的夸张,“居然被你发现了!”
“策君。”一个魔兵来到,向公子开明行了一礼。
史艳文与俏如来只见他附在公子开明的耳边说了什么,随即公子开明的脸瞬间变色。
“你说什么?”公子开明不敢置信地望向沉沦海彼端,“这么快!应龙师的军队什么时候这么不堪一击了?”
“说了一年,便是一年。”永夜皇吸取着周围尸体的精气,“修罗国度在握,只要拿下凶岳疆朝,幽闇联盟必会投降。”
“无论平衡局势,还是顾念旧情,凶岳疆朝一直是本皇的首选。”永夜皇抬手化出一个石座,躺在上面闭目凝神起来,“弦上知音,弦外知音,知音之名,名副其实。”
应龙师站在宫殿之内,听着来自沉沦海的战报,不禁面露沉思:“永夜皇,尚未一统魔世,便敢称皇?龙气,畸眼族,又是一个元邪皇不成?”
“公子开明坐镇沉沦海,与闇盟互相牵制。胜弦主毫无动作,不是坐视沉沦海之约被拆,而是要借老朽之手,试探这位疑似烛龙的永夜皇。孤军深入,闇盟确实没出兵的理由,但老朽却不得不动。哼,就算是烛龙,又如何?一魔也想对抗整个凶岳疆朝吗?”
“劝降闇盟。”胜弦主看着公子开明送来的劝降书,“留下策君作为牵制,如果要支援凶岳疆朝,修罗国度便会趁虚攻打,闇盟只能按兵不动。就算是烛龙,一魔抗衡一疆,有可能吗?”
“不过是一疆。”永夜皇从石座上起身,缓步走向凶岳疆朝,“本皇还不放在眼内。”
“现在就有一个疑问。”公子开明看向俏如来,“我这个帝尊,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凭本策君在魔世的经验,这个魔绝对不是魔世的魔。但他却对魔世与人世,熟悉得令我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