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充满了痛苦,绝望,昨天的事到现在,他终于压不住了。
他知道,如果不是他,她不会遭遇这些危险,她会跟一个门当户对,苏大人百般挑选的人在一起,而不是他这个走路都要喘气的病秧子!
若单纯只是个病秧子还好些,偏偏身上压着无数怨恨,仇恨,每一个原因都可以让他死!
他这样注定要早死的人,怎么配得上生机勃勃,单纯美丽的她?
可她傻乎乎的,嫁给他就算了,还要偿毒药,救他的命,还要为他抵挡那些杀手,因为他,她受伤了。
她太傻了,太傻了。
可她傻了,他不能跟着一起傻啊!他得保持清醒,不然他万劫不复了还要拖着她受累,那他才真的罪大恶极!
“你吼我?!你这么大声和我讲话!”苏岳宁委屈极了,伤心极了。
看她这般,李景棠突然没办法了。
“抱抱,才不生气。”苏岳宁张开手,撇着嘴委屈的看着他,李景棠到底硬不下心肠,上前一把抱着她,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跟她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吼你,不该这样大声和你讲话。”
“难受吗?”李景棠松开苏岳宁,望着她一双眼都是担忧,他太清楚这种痛苦了,所以绝不愿意她也尝试这般痛苦。
苏岳宁抬起袖子摸了摸眼泪,“嗯不难受,这是慢性毒药,要喝多一些才会有效……”
这句话没说完,她眼睛都瞪圆了,不可思议看着李景棠。
她那句话李景棠听见了,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坐在凳子上低下头。
苏岳宁走到他身边,“景棠,你喝了多久了?”
知道无法再逃避,李景棠如实说了,“两年。”
“两年?!”苏岳宁看着他,震惊极了,她没想到,他竟然喝了两年了。
她想起李霖煜说的话,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景棠。
“父王和我讲,你在大兴的时候,身体虽然很弱但也还算健康,而你,是两年前回到大业的,也就是说,你回到大业就开始喝药了。”
她的眼神充满了不敢相信,震惊,“你痛了两年?!”
李景棠看着她,脸上露出个笑,“没有,一年半,头半年不痛。”
“一年半?”苏岳宁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一种痛,普通人一点点病痛就哭爹叫娘,这样的剧痛他每天都在承受,一年半了吗?
她坐下,将李景棠的手拉过来仔细把脉,这一次,李景棠难得配合,一点儿也没有挣扎。
把完脉,苏岳宁到底单纯,并不知道李景棠在慢慢等死,她坚定的说:“我一定会治好你,不管多难。”
这一次李景棠没有再拒绝,他点点头,“好。”
看着苏岳宁严肃凝重的脸色,他又笑起来,揉了揉苏岳宁的头发,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要再胡思乱想,明日要回门,今晚早点睡。”
“啊,对,差点忘记了。”苏岳宁一下子想起回家的事,就高兴起来。
李景棠笑起来,起身走到软塌那儿,试了试枕头,发现还行,就又走回床边,抱起床上一床被子放在软榻上。
“景棠,你要睡软塌吗?因为你把我当成妹妹,你不跟我一起睡吗?”苏岳宁站在软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