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低笑着响起,带着暖意的吐息与冬夜的寒冷形成鲜明的对比,让她起了一阵战栗,“这听人壁角的习惯,你还是改改的好。”
悬着的心一下落了回去,段缱放松下来,但是很快,她就伸手掐住了
来人的手背,甚至把指甲都嵌入了他的肉里。
身后人低低嘶了口气:“你掐我做什么?”
她只作不闻,继续闷不吭声地用力掐着他。
霍景安终于举手投降:“别掐了,我放开你。”
他边说边松开了手,段缱终于能好好地喘了口气,可正当她想回头瞪霍景安一眼时,却发现腰上还有一只手圈着,扭了两下,没挣脱开,只能低声骂道:“你放开!”
霍景安道:“不放。”
段缱又气又恼又羞,正想故技重施,再掐他一回,就听他压低了声音道:“你大可再掐我一回,只是当心我被你掐疼了,忍不住痛叫出声,到时会发生什么,我可就管不了了。”
他说话时唇瓣似有若无地擦过段缱的耳垂,暧昧迷离,让她心中怦怦直跳,感受到他温热的吐息,更是面红耳赤,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有些发抖的声音:“你……”
“嘘。”霍景安轻声道,“听他们说话。”
也是巧了,他话音才落,假山后就传来了江永方的一句疑问:“公主?这……”
“怎么,办不到?”赵娴幽幽道,“也罢,本宫从不强人所难,侯爷既办不到,那就请回吧,只是日后别再对本宫表什么忠心,听来可笑。”
“下臣并无此意!”江永方忙道,“公主的吩咐,臣定当竭力完成!”
“好,”赵娴的话里添了几分喜色,“有侯爷这一句保证,本宫就安心了。青萝,带侯爷去领人。”
“是。请侯爷随奴婢来。”
很快,山石后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看样子是要经过他们这个路段,段缱一惊,正想找个地方藏身,就觉腰上的胳膊微微一紧。
霍景安拦腰把她往后边带去,两人很快隐入了两座假山之间的石缝里,躲在树影之后。
夜风不止,树叶摇晃,就在树叶株丛被风吹得完全挡住两人身影的下一刻,赵娴等一行人就经过了他们面前,往另一边行去。
段缱屏住了呼吸,直到步声渐远,宫灯渐暗,才缓缓松了口气。
这一松气,她就察觉到了霍景安箍在她腰间的胳膊,还有他攀在自己肩上的手臂,石缝并不宽敞,要容纳下两人有些困难,她几乎是被霍景安整个圈在了怀里,才勉强和他一块挤在了缝隙之中,两人贴得极为紧密。
刚才情急之下,她并未察觉,现在反应过来,立时羞意大起,扭动着身子不住挣扎:“你快放开!”
霍景安这下倒是很干脆就松开了手,段缱猝不及防,身子往前一冲就要摔倒,被他眼疾手快地扶住。
“当心。”
段缱转头瞪他一眼,倒也没再说些什么,由着他半扶半抱着自己走出了假山石缝。
一回到宫道,她就挣开霍景安的手臂,往后退了两步,夜风不知何时吹散了天上的遮云,洒下一片月光清辉,她低头看着地上两人的影子,小声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霍景安道:“我在未央前殿看见你匆匆离开,宫女也不带一个,不放心你一人走夜路,就追了上来,本想送你一程,却不想遇上你在听人壁角。”
段缱面上一热,低声分辩:“我只是正好撞上,不是有意偷听的。”
“我知道。”霍景安道,“永嘉长公主与你素来不和,你多留个心眼也是应该的。”
她抿了抿唇,不自在地拢着袖口,目光向一边撇去:“我与赵娴感情是不怎么样,可也没有到‘素来不和’之地,真要追究起罪魁祸首,还不知道是谁呢。”
霍景安听出她话里的抱怨,哑然失笑:“好,错都在我,是我不好,连累了你。”又问她,“你刚才都听到什么了?永嘉长公主有什么事要秘密吩咐信阳侯来办,你可有猜测?”
段缱抬眸看他一眼,转过身去低低哼了一声,指尖在发梢处打着转:“我倒想知道她吩咐的什么事呢,也不知道是谁,忽然窜出来吓唬我,让我漏听了最重要的一段,你问我,我问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