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琴的灵堂摆三天，凤雪柔不吃不喝守灵三天，期间没人来吊唁。

凤照天也因为江景琴最后的算计耿耿于怀，至于朝堂没人来也是能料得到，如今凤府风雨飘摇，岌岌可危，其他人不明情况，不敢随意攀关系。

几乎可谓门可罗雀。

江景琴下葬的那日，阴雨霏霏，天光暗淡。

凤雪柔一身白色孝衣，扶着她的灵柩送行，眼睛哭的红肿，泪水仿佛断线的珠子，双脚在泥泞里跋涉，说不出的狼狈。

下葬结束后，她直接昏倒在地，幸好凤绯然眼疾手快扶住她。

“秋霜，快带着她回去。”

秋霜领命退下，搀扶着凤雪柔离开。

凤绯然再次看一眼江景琴的衣冠冢，没错，江景琴的尸体已经火化，如今下葬的只是她的衣冠。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磅礴大雨洗刷着大地，洗刷着世间的罪恶。

……

翌日，阳光明媚，空气新鲜。

凤雪柔醒来的时候，浑身的酸痛，脖子也睡落枕。

三日来，她不吃不喝，身子早就承受不住，昨晚算是她真正意义上的休息。

秋霜看到她醒来，赶忙从小厨房端来清粥小菜。

“姑娘，你两三天都没好好吃东西，赶紧吃点垫垫肚子。”

凤雪柔接过她递来的食物，细细的咀嚼两口，听到屋外的声响，不由皱起眉头，诧异的问道。

“府里为何如此热闹？”

自从凤府出事之后，江景琴的丧礼上也没人来慰问，就算神机营撤兵之后，凤府还是冷清的不行，今个倒是奇怪。

“姑娘有所不知，是安宁郡王来府上，老爷正招待他，所以才如此热闹。”

听着秋霜的话，凤雪柔惨白的小脸上掠过一道沉意，心口的钝痛渐渐传来。

仍旧无法忘怀吗？

明知是飞蛾扑火，她还是不甘心么？

“姑娘，”秋霜猛地跪在地上，泪眼汪汪的恳求，“奴婢求你不要再做傻事。”

“秋霜你起来，我自有分寸。”

既然释怀不了，不如就去看看。

凤雪柔掀起被褥，挣扎着起身，望着镜子里那张毫无血、憔悴不堪的小脸，转眸看向一旁的秋霜。

“把我的胭脂水粉拿来，有些事躲是躲不过去的，我对安宁郡王的感情总该有个了断。”

“姑娘，奴婢怕你见到安宁郡王又会情难自已？”

“呵，情难自已？”

凤雪柔忍不住冷笑，眼角一片湿润，目光看向梳妆台前的骨灰坛，唇角的冷笑更甚。

“我已经害死了母亲，不会再做傻事的。”

没错，那骨灰坛就是江景琴火化后的骨灰，江景琴嘱咐过，她死后把她的骨灰洒在天地之间，希望来世能够自由自在。

凤雪柔目前做不到，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离去，她会带着母亲的骨灰重回一步步走向巅峰。

“秋霜，你可懂？”凤雪柔眸色深沉，说不出的复杂之意。

“是。”

秋霜领命，拿来胭脂水粉，为凤雪柔仔细打扮一番。

凤雪柔仍旧一身白色孝衣，涂抹些胭脂掩盖近日的憔悴，等到一切准备后，她带着秋霜缓步朝着听雨轩而去。

……

听雨轩，如今凤府最热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