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浣心奉上热茶后便带着一众人退了下去,许纾华被傅冉搂着倚在他怀里。
“听闻殿下前日去太子妃宫里发了好大的脾气。”她说着指尖在他胸口的衣领处轻点着。
傅冉拧了下眉头,干脆握着她温软的小手揣进了怀里,用心口的热熨帖着她指尖的冰凉。
“恩。”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去问了些话。”
许纾华的手心紧贴着他的皮肤,这会儿不由得有些不自在。
她虽是变着法儿地勾.引这人,可到底心里还是有抗拒,每次皆是。
她压下心头的反感,瘪着嘴去看那人,“太子妃都在宫中闷了这么多月了,殿下有话好好说便是,何苦动了气呢?”
傅冉不说话,仍旧打算瞒着她有关刺客的事。
他不说也没关系,许纾华倒也不执着于此,转而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前日妾身去看望了母后。”许纾华眨了眨眼,“母后说想让妾身往后多到坤晴宫走动,陪她谈谈心说说话,解闷儿。”
她说着又看了一眼那人的表情,果然皱着眉头。
那些话确实是皇后所说没错,可这其中的意味却不言而喻。
许纾华一个侧妃,即便是皇后的表亲,远近亲疏的也是要依照着宫里规矩来的。再加之她正得太子宠爱,这会儿又是太子代政,皇后垂帘,怎么看起来都是皇后想着在太子跟前安插眼线。
上一世她与傅冉离心便是因了此事在两人之间横了这么一刀,始终都不曾痊愈。即便她当时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姨母。
故而日后傅冉对她越发地猜忌怀疑,看她处处皆是错。
可这一世不同,皇后提出要让她时刻汇报太子行踪时,许纾华欣然应下。
而此刻她又主动暗示傅冉此事,性质便已有了大不同。
眼下只见那人沉着脸色望进她那对琥珀色的桃花眼,语气微冷,“你应下了?”
许纾华倒也不掩饰,乖巧点头,“母后既然都说了,妾身自然是要应下的。”
“……”眼看着傅冉的脸色越发难看,她却不紧不慢地又跟了一句,“只是殿下如今都不怎么来妾身屋里,妾身又不懂前朝政事,每每被母后问起时都不知该如何回答,实在是……给殿下丢人了。”
许纾华故作一副委屈模样,还不忘叹了口气。
可这其中的意思两人早已心知肚明。
她这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告诉傅冉自己是向着他的。亦是在提醒他,小心皇后的一举一动。
“嗤。”忽听得那人笑了一声,许纾华只觉得整个人被拦腰抱起,而后躺进了一团软绵绵的被褥之中。
傅冉的指尖轻挑起她的衣带,低低地笑着说道,“纾儿既然怕丢人,那不如今晚我便亲自教一教。”
“殿下……”许纾华本能地红了脸颊,别过头去。
他滚烫的唇瓣落下来,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淡红色的痕迹。
许纾华的原本僵硬的身子都变得软塌塌的,只小手搭在那人的肩上时不时地抓一下以示反抗。
夜色浓重,暧昧过头的声音回响在屋里,漾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
这日,宸昀殿书房内的烛火亮了一夜。
坐在案前的那人总算搁下手中的笔捏了捏眉心。
李卯瞧着主子乏了,赶忙换了盏茶过来,“殿下歇一会儿吧。”
傅冉不语,只摆摆手让他退下。
屋里又安定不过片刻,乔诫便匆匆进了屋,“殿下,顷文国那边派了使者过来,眼下已然进京了。”
卡着这个关头来,还真是不得不让人怀疑。
傅冉撩起眼皮看了乔诫一眼,冷声道:“给他们在宫外安排好住处,晚些时候孤亲自接见。”
“属下遵命,”乔诫说着顿了一下,复又问道,“若是他们要见陛下或是太子妃……”
只听得案前那人冷笑一声,指尖轻叩着桌面,一下一下地。
“既入了我稷朝的境内,便要按着稷朝的规矩来,陛下与太子妃岂是他们说见就能见的。”
乔诫点头退下,“属下明白。”
书房内的气氛沉了下去,傅冉兀自起身朝外走。
“李卯,随孤去看一看父皇。”
“是。”
天色尚未大明,天边还有点阴沉沉的,皇宫上下依旧灯火通明,与这灰蒙蒙的天色显得格格不入。
傅冉方才进了乾晖宫的大门,便见几个面生的宫女从大殿里匆匆出来。
他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尚未走至大殿门口,便见梁玥一脸惊慌地从里面出来——
四目相对,皆是一怔。
傅冉眉头微皱,正欲开口,便见一小太监匆匆赶来禀报。
“太子殿下,鸾秀殿那边出事了!许侧妃过去给太子妃请安,眼下太子妃正追着侧妃喊打喊杀——”
那小太监话还不曾说完,傅冉已然沉着脸色转回身,“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