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母确定女儿没事后松了的一口气,在听到外孙女先天不足没有发育完全后,压在心里憋成了一团火。
“……宛君早产这件事儿,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刘母沉着脸,也顾不上自己的质问会不会让人没脸了。
女儿和外孙女就因为他们干孙女差点双双没命,这是刘母不能够接受的,即便女儿没事,她也一定要给女儿和外孙女讨个公道。
听到她带着怒气的质问,白奶奶狠狠地瞪了眼身边的老头子,叹气道:“亲家母你放心,那家人纵容孩子做出这种事儿还不知悔改,我们白家以后就没有他们这些人!我跟你保证,绝对会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
真要说起来,她比亲家母更恨白艺一家,甚至怨上了老头子。
如果不是他猪油蒙了心非要养那个白眼狼,怎么会有今天的事儿!
听到她的保证,刘家人脸上的表情才好了许多,刘母心疼地握着女儿的手,也不想女儿一直被这件事影响心情,所以提起了另外的事儿。
“你弟弟听到你的消息急的不得了,书也不读了,说什么都要来看你,不过被我和你爸请老师把他按在学校里了。”
眼见着闺女脸上多了笑意,刘父也柔和了目光,轻声对女儿说着:“那臭小子明天就考完试了,到时候肯定见天的在这儿烦你,你可别惯着他,要是觉得他烦了就让他滚蛋,别吵着你休息。”
刘祺比姐姐刘宛君小了足足八岁,现在还在读大三,正是跳脱的性子,对刘宛君这个姐姐更是护的跟眼珠子一样,姐弟俩感情一直很好。
“小祺哪有你们说的那么烦,他早就懂事儿了。”憔悴但精神很好的刘宛君笑着替弟弟挽尊。
“对了,孩子起名字了没有?”刘父不想讨论刘祺那个混蛋小子,迫不及待想获取更多乖乖外孙女的信息。
白朔一边喂妻子喝少量的温水,一边回答岳父岳母,“宝宝还没出生的时候,我们就讨论过,男宝宝叫白黎,女宝宝叫白小曦。”
所以孩子就叫白小曦。
“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刘母有些好奇。
“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就是希望她能够如同清晨的朝阳一样温暖明亮。”刘宛君温柔地笑着,说起女儿的名字时,侧头默契地和丈夫相视一笑。
他们对孩子真没什么特别的期望和要求,健康,幸福,快乐就够了。
更何况……这场意外的到来,让健康快乐成了他们最奢求的祈愿了。
保温箱里,刚出生不到48小时的白小曦闭着眼睛攥紧了小小的拳头,然后泪水朦胧地打了个哈欠。
刘祺蹲在保温箱外面,目光灼灼地看着里面的小人儿。
“宝宝,我是舅舅,你最亲最亲的舅舅~”
“宝啊,你怎么这么丑啊?听说婴儿刚出生都丑,可万一你一直这么丑该怎么办啊?”
“你看你爸妈都那么好看,当然,比起舅舅我来,还是差了那么亿点点啦~所以你放心!你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肯定是我,为了你以后能长得好看,我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宝宝,小曦,舅舅想抱抱你,你什么时候才能从保温箱里出来啊?”
“害了你和你妈妈的人已经被赶出白家了,但是这远远不够,宝宝放心,舅舅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小曦,你刚刚吐泡泡的样子好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拍照留念了,以后等你长大了,舅舅再跟你分享哈!”
“宝宝吧啦吧啦……”
“小曦吧啦吧啦……”
对于这个天天蹲在自己保温箱外面叭叭叭的人,刚出生还看不到人的白小曦小朋友烦不胜烦,可惜她人小手还短,别说赶走他了,就连想要捂住耳朵都做不到!
最后还是刘母实在看不下去了,揪着儿子的耳朵把人扯走了。
再被这小子这么烦下去,刘母都怀疑自己外孙女小小年纪耳朵就能起茧了。
一直在耳边念叨的人不见了,小家伙似乎松了口气,蹬了蹬泛红的脚脚,又吐了个泡泡,总算能安静睡觉了。
当然了,刘祺是个中二少年。
刘祺是个言而有信的中二少年。
刘祺是个言而有信的有权有势的中二少年。
所以他在确定白艺一家三口被驱逐出白家后,很言而有信地准备帮外甥女和姐姐报仇。
虽然姐姐是在坐下时被五岁的白媛媛拉开凳子造成的难产早产,但刘祺二十来岁的人了,也不能对一个五岁的孩子使什么手段阴私。
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白媛媛能够做出那种事儿,作为她的父母,既然教不了孩子,那就孩子赎罪吧。
刘祺其实也没有做什么,没有请人套了白艺麻袋打他一顿,也没有让他给自己姐姐和外甥女跪下认错。
刘祺只是在圈子里放下话,谁要是接济白艺,那就是和白刘两家作对。
这句话放出去,白刘两家的长辈也没有站出来反驳,很明显的,他们默认了刘祺在圈子里表达的态度。
白家和刘家世代从军从政,这两家单独拎出来就够让人忌惮的了,现在白家的养子直接把两家一块儿得罪了,谁还会不长眼地去招惹这么个麻烦。
再加上白艺本来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以前仗着白家的背景,做了不知道多少得罪人的事儿,现在靠山变仇人,以前那些他得罪过的人更不会放过他了。
真要说白艺一家之后的生活状况,用一句痛打落水狗再合适不过了。
刘祺话说出去就没管那家人了,他满心都是一天比一天白嫩乖巧的外甥女,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在小宝宝的保温箱旁边。
但守了一天又一天,直到马上就要开学了,刘祺才惊喜地发现宝宝的目光会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崽,你能看到舅舅了对不对?”
守了一个多月,老父亲一样沧桑的刘祺不由得喜极而泣,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儿都凑到小人儿的眼睛跟前,让她好好看清自己。
白小曦看着眼前这张猛然凑近的有点眼熟的大脸,很给面子的抬手。
“啪”地一下捂在舅舅的嘴巴上。
就是这个人!这一个多月来,她没有一天是能够安安心心睡觉喝奶吐泡泡的!!
“啊!”白嫩嫩的小人儿转头冲抱着自己的妈妈奶声奶气的告状。
可惜她此时的婴儿语实在没人能听懂,反而逗笑了一家人。
白小曦的目光在笑得开怀的家人身上一一滑过,最后砸吧砸吧嘴,眼不见心不烦的把自己埋在妈妈怀里。
在出生后又过了大概三周,从保温箱里出来后,白小曦就懵懵懂懂的拥有了些许自己的意识。
或者说,天道觉得她太无辜,于是不等轮回就让她直接转生,身体发育完全后,她就被迫觉醒了前世的记忆。
但实则,并没有什么记忆可忆。
她前世是一株在悬崖峭壁上努力生长的……野草,隔壁的树爷爷很照顾她,会替她挡雨。
当然了,也可能是因为她本来就长在余荫底下,树爷爷想不挡也不行。
峭壁上除了她就是树爷爷,没有别的花花草草,只有偶尔从空中掠过的飞鸟,她懵懵懂懂的顽强活着,将根系往岩石中生长再生长,好不容易产生了神智,还没来得及和隔壁的树爷爷好好探讨一番该如何修炼,没有听树爷爷讲它口中什么沧海桑田的故事,就迎来了攀岩的人类。
那天,是她“出生”的第一天,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被一只手轻而易举地从石缝中扯出来,随手丢到了山崖下面。
临终前,白小曦只听到对方嘀咕了一句:“还挺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