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欠他的,这辈子都亏欠了他。”
李瑾易说完忽然转头看她,静默片刻才道:“他本来是可以建功立业,成为家中顶梁柱,照顾家中父亲幼妹的。”
冷辞雪闻言一滞,只见李瑾易神色复杂地望着她:
“如今他不在了,我自然有义务替他尽孝。你是我的妻子……却执意伤他的一只眼睛。”
李瑾易叹了口气:“我不是偏袒,可此事你确实做得过分了,我能不罚你吗?”
冷辞雪愣然看着他。
原来他带她来这里,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说这个事?
不过他这样的语气,倒也不像是在责怪她,反而像是在解释。
“所以当着他的面,你可以把你这么做的原因告诉我吗?”
李瑾易看了一眼墓碑又转而看向冷辞雪,神色认真诚恳,仿佛他这般推心置腹不为谁是谁非,只为要一个真想罢了。
冷辞雪看了一眼墓碑,却沉默地垂下了眼眸。
她能说什么?总不能她也推心置腹地告诉他自己是来找他和张阔报仇的吧。
她可不想立刻就当英雄了。
见她沉默不语,李瑾易却开了口:
“一年前,你们东栏国与我们凌国有交战,当时我派舅舅坐镇指挥,几次交战东栏皆败退,是那个时候舅舅在战场上伤了你皇族中人,所以你记恨他?”
也就是因为东栏国连连战败,所以才主动提出和亲以平息战事,这才有了他们现在的这段关系。
除了这个,李瑾易确实找不到第二个她要伤张阔的因由了。
冷辞雪愕然地抬头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
这么天衣无缝的理由她都没能编出来,他倒是为她安排上了?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既然如此,她怎能浪费资源。
当即她就露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当时我们东栏出战的是太子哥哥,他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在战场上折断了一条腿,至今无法痊愈,他可是我们东栏的储君啊,身为妹妹,我实在是……”
在五公主残余的记忆里,那位东栏太子确实是在与凌国交战中折断一腿。
果真如此,李瑾易叹息一声,说道:“即便如此,可两国交战伤亡本是常事,大家各为其主,此事也怪不到舅舅头上。”
“两国交战胜败乃兵家常事,若是正常伤亡我们自不敢多言,可张将军当时却诱降东栏军然后全歼,敢问这又是何道理?”这些是五公主出嫁之前,东栏国君告诉她的。
李瑾易闻言当场一愣,随即坚定否认道:“这不可能,凌国军中向来有安抚优待俘虏的政策,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他的军队向来军律严明,即便舅舅也断然不敢瞒着他做这种事情,只怕是东栏军战败后不堪面对,进而委曲了实情,而她深居后宫被以讹传讹罢了。
看着他的一脸坦荡,冷辞雪心中却是冷笑不已。
还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谎言张嘴就来,只可惜,亲眼见证了冷家堡惨案的她又怎会相信他的话?
不过她面上却依然没有半点表露,只淡淡道:“若非东栏因这样损兵折将太甚,我又岂会千里迢迢和亲而来?”
李瑾易神色变了变,情绪不明地看着她,问道:“所以……你连我这个没出现过在此战役上的主帅也记恨上了?”
闻言,冷辞雪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