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听完之后,略微沉吟了一下,对着仆役说道。
“你告诉四娘子,说老夫今日府中有贵客,不克分身,让她明日再来吧!”
“是!”
仆役答应了一声,然后刚刚起身,就被李渊陛下给制止了。
“裴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自家的侄女来拜访,怎么可以拒之门外呢?”
“其实这位四娘子是我河东裴氏西眷房元化公的族人。”
裴寂凑近了李渊,小声的说道。
“与某虽都是河东裴氏,但并不能算自家的侄女。”
李渊陛下听到裴寂的话之后,用手摸着自己的胡须,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河东裴氏西眷房裴卿你说的这个元化公,莫非就是裴矩裴卿家的祖父裴佗?”
“不错!”
裴寂一脸心悦诚服的说道。
“圣人果然强闻博识,这位裴家四娘子的祖父就是裴矩的叔叔裴诹之。”
“哦”
李渊微微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然的表情。
“就是那个诹胜于让,和不如亮的裴诹之吗?朕对于此人也素有耳闻,可惜他英年早逝,不曾见过,也算是跟他缘吝一面了。”
“某倒是见过诹之叔父,确实文采不凡。”
裴寂接着说道。
“太子詹事裴矩才是四娘子的长辈,而四娘子此番来长安也是投奔裴矩的,但因为他随着太子殿下去河北了,所以某作为同族长辈,就帮着照拂一二罢了。”
“哦!”
听到裴寂的这个侄女居然是正牌的河东裴氏的女子,李渊陛下表示兴趣更大了。
“既然是裴矩卿的侄女,那也不是外人,裴卿,你还是请进来问问,她到底有什么事情找你吧?”
犹豫了一下之后,裴寂最后还是对着仆役摆了摆手。
“去,请四小姐进来!”
十来分钟之后,李渊陛下就看到一个穿着一身白衣,带着白色的帷帽,飘然若仙的女子从外面款款而入,在大厅里敛衽拜倒。
“侄女欣茹,见过伯父!”
“欣茹”
裴寂坐在几案的后面,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朝着主位上的李渊陛下指了指。
“这是当今圣人,你先见礼吧!”
“是!”
裴欣茹答应了一声,然后再次敛衽,对着李渊盈盈拜倒。
“裴氏欣茹,见过圣人!”
一起一落之间,衣裙飘飞,帷帽前面垂下来的白色面纱飘飞而起,隐隐的可以看到精致的下巴,还有一点红唇。
李渊陛下捻着胡须的手都停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的顺着裴欣茹的面纱就看了进去。
不过可惜的是,那种美丽的景色一闪即逝,让李渊陛下不禁有些焦急,捻着胡须的手也跟着加了一分力。
“啊四娘子不必多礼,今日朕也是客人,起来吧!”
“多谢圣人!”
裴欣茹答应了一声,然后翩然站起,随着她的动作,垂在眼前的面纱也跟着晃动了两下,引着李渊陛下的目光也跟着抖动了两下。
“来人,看座!”
随着李渊陛下一声吩咐之后,堂下的仆役们立刻跑了上来,在裴寂对面的几案上旁边铺设了一个坐垫,上了酒菜。
“多谢圣人!”
裴欣茹回答了一句,然后款款的走到了几案之后,坐了下来。
等到她坐下之后,裴寂再次拍了拍手,一边的乐师们继续开始奏乐,而那些衣衫破败的小姐姐们也开始了继续的舞蹈。
不过这次李渊陛下却没有了刚才的兴致,他虽然看着好像是在欣赏歌舞,但一双眼睛总是悄悄的朝着旁边的裴欣茹戴着的帷帽上面瞥,灼热的目光好像是打算穿透面纱,看到对方的真容一样。
裴寂看着兴致盎然的好基友,不禁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对于李渊陛下,裴寂十分了解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出身不够高贵的关系,自己的这位好基友在登基之后,不但拼命的想要挤进赵郡李氏的家谱中,而且还特别喜欢高门大阀的女子。
而河东裴氏的女子也正好在李渊陛下的里!
其实,如果自己的这个侄女要是个普通女子的话,那裴寂也不是狠不下心推她下火坑,但裴寂知道自己的这个侄女似乎很不简单,不但身手不错,而且跟三论宗的和尚还有些不清不楚,平素还带着几十个少年出入
这种女人有些麻烦啊!
一曲过后,只见李渊陛下迫不及待的对裴欣茹说道。
“四娘子,朕看你戴着帷帽,饮酒布菜极其不便,何不摘掉帷帽,松快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