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微实在无法安然享受这些,有些如坐针毡。
丽娘看出来她的窘迫,主动跟她聊起来:“阿婆刺绣很厉害的,是当地有名的刺绣师傅,如今她眼睛不好了,我也学到了阿婆几成功力,琅琊郡如今也算安稳,家里吃穿不愁的,阿妹不比害怕吃穷了我。最重要的是阿婆今日特别高兴,是我当谢阿妹才是。”
郑微突然变得有些不善言辞,只是感激的冲丽娘道谢。
如此安稳的过了两日,郑微一瞬间有些恍惚,似还依偎在祖母身边那般岁月静好。
越是如此,她心底越有些焦急,恨不得能立时回到祖母身边。
觑到机会,郑微同丽娘说了离去的意思。
丽娘也知道无法一直强留她,又担心她的脚还未痊愈,奔波下来只怕要伤上加伤。
郑微也知道自己的脚是个麻烦事儿,但她实在等不及,笑着反安慰丽娘,“阿婆做的丝绸足衣柔软的很,纳的鞋底也是厚厚的软软的,小心些走不碍事的。况且我只是去郡守府那里碰碰运气,无论有没有收获我都会回来与阿婆告别的,说不定还得继续赖着阿婆与阿姐。”
丽娘闻言忍不住笑起来,点了点她圆润的鼻尖,嗔道:“我与阿婆巴不得呢。”
与郑微相处越久,便越明白她出身不凡。年纪虽小,懂得却很多,这两日常常凑在阿婆前与她讲一些趣事儿,逗得阿婆一天都笑眯眯的。
虽然担忧阿婆受不住,却也知道更留不住她,只能点头同意了。
两人商议着,明日她找由头带阿婆出门,郑微悄悄走,只盼着阿婆这痴病不记得人,免得再被伤一回。
只是翌日丽娘还没来得及出门,家里竟来了访客。
丽娘忙引着来人进了屋内,有些拘谨的施礼,“夫人、女郎真是心善,竟能记得阿婆,丽娘与阿婆真是受宠若惊”
郑微闻声抬头一看,竟是那日庇佑她进琅琊郡,还心善的给她送水的女郎。
大惊之下,郑微也连忙下了炕认认真真的福身施礼。
女郎仔细一打量也认出了郑微,大吃一惊,“你是当日的小郎君?”
郑微福礼应是,只好又解释了一遍,还与丽娘说这就是一路庇佑她的贵人。
丽娘闻言又施了谢礼,对眼前的世家女郎好感更胜。
郑微这也才知道当日入琅琊郡的女眷竟是郡守大人的夫人与女郎。
当日齐妪冲撞了她们的车架,郡守夫人竟未动怒,反而派了婆子好生相劝。
今日女郎更是亲自登门探望,这怎能不让她们无措。
哪家的世族女郎会记挂着一个普通老妪的安危。
女郎看丽娘她们实在窘迫,笑着解释,“我从家父那里得知了齐妪与丽娘的故事,深受感动,这几日齐妪未再去郡守府,我便自己跑来了,看着你们无碍就放心了。”
郑微心下奇怪,转头看丽娘神色有些不对,便知道其中有些难言之隐被这郡守家的女郎知道了。
这些日子郑微一直没有触碰过祖孙俩的秘密,今日也知道没听懂,笑着夸女郎心善。
“你们也别女郎女郎的,家中姊妹喊我绮娘,你们也可以这般叫我。”绮娘见她说了,丽娘仍是拘谨的厉害,反倒是郑微一脸淡然,心下好奇之余,也知道自己唐突了,略略坐了坐,起身告辞,“今日是我唐突了,日后你们祖孙有需要的可去郡守府寻我,能帮的尽量帮。”
这绮娘来的突然,走得也快,但阿婆却不愿出门了,就要守在郑微身边。
郑微也就走不成了。